汤之中的药,就比前几天林白青开给李爷的那个方子,里面的川蜈蚣只有0.1克,少到不可计数,没有那0.1克的川蜈蚣,就比饭菜失了盐,画龙不点晴,整个方子也将失去它的效力。
那在曾经,在现代医学没有冲击中医,在别国没有抢夺中医的年代,大夫们要私持几分看家手艺,秘招绝活儿,以保医钵能不被夺。
而再过十年,等到ri本和han国纷纷为药方审请专利时,国医们才想到要公开方子,要申请专利,待那时,就什么都晚了。
Pete以为林白青也要藏个私,都准备不看了,林白青撕下方子,先递给了他,说:“听说您于中医钻研颇深,您先看看方子吧,要觉得可以,就让您的助理去抓药。”
Pete接过方子,就见上面写着赤小豆30g,栝蒌根30g,浙贝母30g,大冰片0.1克,伏龙肝500g。
他望着方子,心里蓦然间就不舒服了。
刚来时,看到东海的发达,看到治安环境比华盛顿要,看到们都很有礼貌,再看到灵丹堂,看它的外在装饰古朴素雅时的肃然起敬,各一个游子对故乡游然而发的喜爱在瞬间一扫而空。
因为他其实见过这个方子,早在一个月前,湾岛一位中医就给他开过,而其中0.1克的大冰片,恰这个方子里的三分药,当时湾岛大夫还在他的百般请求下,才告诉他那味三分药的成份的,为了筹谢,他还备了一份厚礼。
结果林白青如此坦然的,把三分药写在方簿上了?
大陆的,喔不,他老顾家的中医,竟已经如此豁达了?
失望伴随着震惊,Pete心里五味杂陈,看着看着,他忽而问林白青:“嘿亲爱的,这个伏龙肝,它又什么东呀?”
林白青解释说:“五年以上,柴火老灶的灶心中,烘烤多年的猪肝。”
Pete耸肩,摊开双手,笑着形容:“用泥土垒筑成的灶台,中间有块泥,泥里裹着猪肝,经过了五年,现在,要把它用到我的脚上?”
林白青耐心说:“它味非常的中药,我虽然用的次数不多,以经验来保证,它味良药。”
哪怕父亲出身中医世家,Pete对中医很了解,有几味药他不接受的,就比如夜明砂,五灵脂什么的,在他看来,那就中医中的糟粕,也阻碍中医国际医疗的绊脚石,必须被去除的。
试问,他的脚溃烂了,流脓了,肉都要烂完了,水一冲洗,可见白骨。
他万里之遥,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而来,结果方子他用过的不说,里面还有土,还不知经了几多年的陈土?
他扔着方纸,脸上还礼貌的笑,不停的给他的小弟弟Pio使着眼色,心中不停呼着救命,他只觉得不腿要废,命大概也要丢这儿了。
他当然要拒绝,他甚至想悄悄跑掉,可他嘴里依然在说:“Nice,good,cool。”
林白青总觉得这热情的有点不对劲,她只个医生,上天给了她敏锐的嗅觉和味觉,没有给她非常高的情商,以她搞不懂这哪不对劲。
顾培情商比林白青略高一点,也不算太多。
而这时,眼看时机不对,Pete已经在给助理使眼色,想要溜之大吉了。
话说,今天楚青图刚刚来灵丹堂打下手,帮忙收拾地库,听说闺女的婆家大伯来了,还从M国来的,他性格,也客,从刚才就在外面看着。
而他其实个情商特别高,也特别敏锐的。
一看Pete不对劲,他挤进了诊室,接过Pete手里的方子说:“您大概在想,燃烧了五年的灶土灰,它一种封建迷信糟粕,而非治病的良药,您认为在您的伤上放置它不对的吧。”
不等对方回答,又说:“我想,这味药应该不内服的,也不外敷的,青青开它,应该有别的用途。如果您还担忧的话,我来给您详细的,从学分析来分析一下它的成分药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