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一个家得废多少心思。当初你们过来的仓促,难免有些地方顾不上,不是刻意冷落你,其实我心里一直记挂着的。”蓝夫人轻叹一声,随后把茶盏往小几上一搁,“这趟过来,也是想安排下,问你何时搬去大公子院中。” 搬去贺勘院中?孟元元一怔。 蓝夫人见她不说话,接着又道:“咱家中规矩多,你和大公子到底是在红河县成亲。你想想,家中老太爷、老爷那边,还有族里的各个长辈,都得知晓罢?一来二去的都是花功夫。毕竟当初大公子是一人回来,都不知道他曾娶过妻。” 一番话下来,孟元元心中琢磨着。摆出这么多理由,最终无非还是不认她,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至于说什么让她搬去贺勘院子,不管是不是蓝夫人的试探,但是有一点很明确,搬过去的她,同样没有名分。 “夫人,”孟元元看去软塌,淡淡一笑,“公子事忙,亦要准备明年春闱,元娘不宜过去打搅。淑慧与我一起惯了,我在这边照顾她罢。” 去什么贺勘院中?攀什么士族高门?她连贺大公子的院门朝南还是朝北,都不想知道。 清清淡淡的一声拒绝,是蓝夫人没想到的。高墙内各色的事儿见多了,她原以为面前的孟元元会梨花带雨,扮做柔弱博同情,毕竟人是真长了一张楚楚可怜的模样,男人们最喜欢的那种。 只是不知这声拒绝,到底是不是真? “这样,”蓝夫人貌似低眉思忖,须臾抬头,道,“我与大公子提过此事,若不然你去问问他,到底是你俩的事。” 事情做到这儿也就行了,左右就是试探罢了。如此看着,似乎这一对儿小夫妻并不和谐,提及对方时的眼神就能看出。 蓝夫人离开了轻云苑,坐了这会子功夫,那盏茶还是满满的,并不见浅。 东间有了动静。 孟元元进去,就看见秦淑慧醒来。 “嫂嫂,刚刚谁来了?”小姑娘想撑着起身,奈何身上没有力气。 孟元元过去,帮着将人扶起,后塞了个头枕去给秦淑慧靠背:“蓝夫人,过来看看你。让你快好起来,还有老太爷寿宴要去呢。” “寿宴?”秦淑慧皱皱眉,有些不安道,“若不能好起来,是不是就错过了?” 听着人话语中的淡淡紧张,孟元元笑道:“你是吃坏肚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说起这次吃坏东西导致的中毒,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偏偏就是这么巧,吃了鹿肉和倭瓜,院儿里三个伺候的人,都疏忽了吗?还有后面,闹的动静如此大,直接将隐藏的她给推了出来,所有人知道了贺勘当初在红河县娶的妻子。 秦家是普通人家,不说多富贵,但也吃穿不愁。从小的环境不同,今日她也算见识到了蓝夫人,秦淑慧以后能否学会高门中的那一套生存之道,孟元元有些不确定。秦老太临终时的话语犹在耳边,紧攥她的手,将秦淑慧交托,她点头应下,老人才闭了眼睛。 “淑慧,”孟元元站去人身后,手里捏着一柄桃木梳,“你喜欢贺家吗?” 秦淑慧扬起脸,眼中似乎有些迷茫:“可是,我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二哥在这里。” 孟元元抓上一缕发丝,帮着梳理:“要是嫂嫂离开,一年后来接你,好不好?” “你去哪儿?”秦淑慧紧张起来,转身的时候扯疼了头发,皱了一张小脸儿,“嫂嫂你别走。” 一双小手抓上孟元元的手腕,手中梳子差点儿掉落。 要走的,她还有一件事要做,一定要走。 。 冬夜漫长而冰冷,高悬的灯笼一直延伸到游廊尽头,将这方道路映亮。 贺勘一整个白天都在外面,入夜才回到府中。老太爷有意的栽培,寄希望于这个长孙有一番作为,所以除了明年的春闱,也会安排些别的事情让他去做。 后面隔着两步远,兴安脚已经累得提不起来,饿急了的他揉揉肚子,只觉得脊梁和肚皮已经贴到了一块儿。 他也是跟着跑了一天,从城外回来,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码头,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反观前面的主子,依旧步伐有力,好像一点儿影响都没有。 “公子为何找珊瑚?是给老太爷的寿礼?”兴安快步跟上,今儿去码头,他听见贺勘与那船主打听珊瑚的事儿,“要不明日小的去万宝银楼瞧瞧,那里该有上等的好货。” 贺勘看着前路,冷风扯着他的袍角,鞋履上沾着霜尘:“我找的,万宝银楼不一定有。” 兴安点点头,心道也是:“公子找什么样的?” “火红的珊瑚树,”贺勘道声,面上无波,“很大。” 很大的珊瑚树?兴安想象不出来。他是见过珊瑚的,基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