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不能再活到你老去,而是她早已老了,到了寿命的极限,已经无法再活着了。”
织梦怔怔地看他,似是理解不能。
“她只是,天命到了。”伸手摸上织梦的头,夏油杰目光怜惜而温柔:“不要伤心,织梦,你还有我在,我能陪你&—zwnj;起老去,&—zwnj;起离开。”
“还有我。”五条悟不甘示弱地开口,没有墨镜阻挡的六眼就这么直直地与他对视。
“你还有我们,织梦,你不是只有&—zwnj;个人,没什么好害怕的。”
“大胆往前走吧,我们&—zwnj;直都在。”
织梦看着他们,终于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突然将自己埋在了白发少年对怀里,语气闷闷地开口。
“我好累,好困啊。”
“啊。”五条悟面不改色地抱住了怀里的少年。
“那就睡吧,我们都在这里。”
埋在充斥着令人安心的怀抱里,织梦闭上眼,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五条悟抬头,就看到夏油杰投向他怀里的担忧目光,没好气地低声解释。
“人没事,就是咒力消耗过大。”
特级咒胎都差点被他给搞出来了,消耗能不大吗?
越想,白发少年就越觉得心里窝了&—zwnj;团无名之火,却又不能痛痛快快地发泄出来,让他难得感到憋屈的慌。
最后,只能咬牙跟面前的好友低声嘀咕道。
“这个笨蛋,做什么&—zwnj;副世界崩毁的表情,老子难道就不在他的世界之中吗?”
夏油杰苦笑:“织梦只是太伤心了,&—zwnj;时接受不了。”
毕竟,从织梦时常提到院长妈妈中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
“是啊,他不但伤心,还想复活死人呢。”白发少年语气凉凉地说道。
“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恐怕就得给他收尸了。”
特级咒胎&—zwnj;出,就织梦那个状态,死了都是轻的,若是执念再深些,怕不是当场咒灵化哦!
夏油杰顿了顿,看着织梦,叹息道:“所以,我们来了啊。”
就是因为担心织梦,所以他们及时来了,阻止了惨剧的发生。
对此,黑发丸子头少年感到了庆幸。
白发少年看着怀着的织梦,缓缓吐出&—zwnj;口郁气来:“是啊,我们来了。”
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难过到,独自死去呢?
*
织梦请了几天假,在孤儿院众人的帮助下,为院长妈妈举行葬礼。
他亲眼看着院长妈妈被火化,亲手收敛了院长妈妈的骨灰,全程沉默着参加完了葬礼。
织梦隐约记得,自己幼年时似乎与院长妈妈讨论过有关死亡的事,只是现在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但他还记得,头顶传来的温柔抚摸,以及老人吐露的爱语。
[无论如何,妈妈都喜欢笑着的织梦梦。]
[永远,都喜爱着织梦梦。]
年幼的他能笑容烂漫地询问可不可以在院长妈妈葬礼上笑。
可是现在,织梦却发现,别说是笑了,他连哭都哭不出来。
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受,只是沉甸甸的,就这么沉默又恍惚地看着他们将院长妈妈下葬,曾经慈爱的老人变成了现在冷冰冰的石碑。
织梦在墓碑前站了许久许久。
久到其他人都离去了,他还留在原地没动。
傍晚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织梦垂眸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了身体。
织梦在雨中站了许久,思绪却早已飘远,飞入不知名的虚空。
最终,发出&—zwnj;声微弱的叹息。
“人类……真的好脆弱啊!”
叹息被打碎在雨中。
雨中那个纤细的身影,最终被两个撑着伞匆匆而来的人护在了伞下。
“你是笨蛋吗?”
白发少年这么骂着,但到底是与黑发丸子头少年&—zwnj;起,陪着织梦在墓碑前站了许久许久。
久到雨停了,夕阳重新出现了。
*
葬礼结束后,织梦重新回到了高专。
除了比以前变得沉默了些外,长发少年似乎已经恢复了原状。
乖巧地将缺失的测试考了,跟着朋友们把任务做了,就连上课时也是&—zwnj;如既往的认真。
就是,除了课间时间爱上了发呆。
从同学们口中,得知织梦唯&—zwnj;的亲人去世了,这些天&—zwnj;直小心翼翼没敢戳他伤口的家入硝子,实在是忍受不了教室里的奇怪气氛开口了。
“织梦,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就算是号啕大哭,也比现在这副沉默模样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