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就连藏不住心事的余灵儿现在看到自己都是一脸戒备神色,时不时打量着她的动静,生怕她一言不合,又入魔伤人。
可魏劫对她似乎与以前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比以前还要细心孝顺些。
这份雪中暖炭,熨烫得师父心里暖融融的。
所以她并没有急着泡脚,反而给魏劫也打了一盆洗脸水,烫了巾帕子递给他道:“你失了内丹,一定身体不适得很,坐下擦一擦,我一会便将内丹给你……”
魏劫看了看热帕子,却将脸儿递了过去,嘴里道:“真的有些累,要不,师父替我擦擦?”
小筱看着他的俊脸,忍了又忍,终是没有推开,拿着巾帕替他擦着脸。
当擦拭到唇边时,那里还有些干涸的血迹。那是魏劫用身体护盾替小筱抵挡血龙袭击时,受伤流下的……
擦拭他嘴角的血痕,小筱依稀想起了什么,似乎在她迷茫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个人用身体紧紧护住她,嘴里不断呼喊她的名字……
她一时陷入了回忆,大眼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魏劫的唇。
她并不知道,如此男女二人独处时,不避忌地盯看男人嘴唇,是很冒失的,更没有注意到魏劫的那一双紫眸也变得越发灼热……
等小筱突然发现那张英俊无比的脸离自己太近的时候,一切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他的唇裹着醉人的酒香,再次与她的贴服在了一起……
之前传渡内丹的过程如何,小筱尚且在入魔中,完全想不起了。
可这一次,她感受得真真切切,平日看着随意不羁的男人,此时仿佛猛兽附体,霸道而不容拒绝地裹挟着她在骇浪里翻腾……
待这一吻作罢,小筱几乎都喘不过气了,只觉得浑身都有些泛软。不过若是刚刚传递了内丹,大概都是这般虚吧?
她虚软着脚靠在男人厚实的怀中,甚至不敢再抬头让魏劫看到她嫣红如三月桃花的脸儿。
待好不容易调匀了呼吸,她赶紧低头将男人推开,然后故作镇定道:“那个……时辰不早了,你刚刚渡回内丹,还是赶紧打坐调息去吧!”
只见男人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道:“内丹还没渡回……”
“哦……什……什么?”小筱眨巴了下大眼,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猛然抬头,怒目瞪向魏劫:“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魏劫无辜地眨着紫眸,抬头想了想道:“我忘了要渡回内丹的事情了。”
这次鸡蛋算是塞到小筱的嘴里了,只见她气得半张着樱唇,抖着手指着魏劫:“忘了?那你方才到底在干嘛?”
狗东西!若不是传渡内丹,他干嘛亲那么久?
不对!应该是若不是传渡内丹,他干嘛要亲自己!
气急之下,她差点翻出卫家老太给的棺材钉,将这厮先钉在板门上。
魏劫任着她捶打自己,薄唇笑得弯起,然后继续拿小筱的话来气她道:“你刚才那么盯看着我,我若不亲,总觉得失礼。就像你说的,你为人师,便如慈母,何必跟我讲什么男女大防……”
小筱气得都要两耳冒烟了,臂力舒展,狠狠将这不要脸的无赖给推出去,最后魏劫被小筱一路哄撵出了内室。
待小筱独处的时候,她终是气哼哼地倒在了床榻上,然后拿起枕头看看能不能闷死自己。
人虽然已经哄撵出去了,可方才他与她双唇缠绵在一处的异样感觉,却怎么也哄撵不出脑海……
小筱一时烦乱极了——她似乎一不小心跟魏劫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
可他俩本是错世相隔二百年之人,本就不该相遇,更不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愫纠缠。
这一刻,小筱决定看看自家门派里有没有什么洗脑符,大不了一帖子下去,先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忘干净了再说。
等她好不容易平了心绪,又泡完了脚,正准备将水端出屋子到时候,却发现魏劫正在外屋的灯下看着一页纸……
小筱起先不想搭理他,可是又觉得他手里的纸有些眼熟,便伸长脖子看了一下,等小筱看清了那纸好像是她先前让唐有术转交的书信时,她塔拉着鞋子去抢已经来不及了!
糟糕,出了幻城以后,她怎么将这个茬子给忘了?竟然忘了将信收回。
魏劫的身材高大,他一边将信高举,一边眯着眼念道:“此去一别,望你好自为之,你本性虽然不坏,但为人如粪坑石头,谁要是薄待了你,你就要撂起脸子,飞溅别人满身的汤水。如此行事,虽然畅快了胸怀,却要白白得罪无数人,须知墙倒众人推。万万不可一路得罪,闹得自己山穷水尽之时,孤立无援,众叛亲离。也万万莫要以为自己容貌出众,便可到处撩拨姑娘芳心。你又怎知,你有没有变得老丑如蛇的一日?总之,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望你好自为之,莫要顶着我符宗名头,行那邪魔歪道……”
魏劫起初是笑吟吟的,可是越读,那脸上的笑意越浅。最后他面无表情地放下书信,低头看小筱强自镇定的脸,挑眉问道:“你这是在咒我?”
小筱心道:我那句句是肺腑良言好嘛?为人师的良苦用心,有几个劣徒能懂?
不过此时此刻,她刚刚入魔发作,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