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就好像……”
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时说不下去,可是小筱却慢慢接道:“就好像换了个人?”
听了这话,永宁郡主一震,眼睛慢慢再次睁大,紧声道:“你这话是何意思?”
小筱只是作无知状一笑,赶紧赔礼道:“不过是一时乱抖机灵,顺着郡主的意思说下去的罢了。不过我老家里,还真有些人从战场上回去,借口自己毁容蒙面,然后去富庶战死的同袍家里,充作战死的同袍骗取家产的。这样的卑劣之徒真是该天打雷轰!”
小筱虽然赔了不是,可是永宁郡主的表情却并不见轻松,她依旧直愣愣地看着小筱,嘴里嘟囔着:“真是无稽之谈!那等乡野之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在王府之内……”
小筱看着她,微笑着道:“我也是乡野散人,所以郡主大可不必将这话放在心上。能在短短几年间,就能轻松驾驭风术,看来郡主您也是个有慧根之人。不过我也奉劝郡主一句,遇到事情,且先谋定而后动,往往事半功倍。不然像今日街上,您虽然急匆匆地打翻了聘礼,可没打在要害处,只是惹来一肚子的闷气,也是无用。”
永宁郡主瞪着眼看着小筱,这次她无比笃定这个崔小筱话里有话的。
崔小筱也是有些同情郡主,才多舌提醒了她些。可是看着郡主瞪眼睛,大约是不高兴了。
不过崔小筱倒是无所谓。她方才的话,既是试探郡主,也是想借着这位郡主敲打一下那位素未谋面的常山王。
那位被毁容的常山王实在太叫人生疑了!要知道当初郡主让出鬼石崖的行馆给符宗,也是常山王授意女儿做的。
按常山王的风评,他就是个平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闲散王爷,遇到正事都是溜边走。
为何要在陛下大力整治修真界,打压四大派的时候,他却让女儿送出行馆,逆流而上,助力修真门派?
除非是那常山王知道,鬼石崖的后山有魏劫接下来要经历的劫难,所以他才特意让出行馆,方便她和魏劫历劫。
毕竟那璨王乃是前世窃取了仙果之人,他就像等待猎物成长肥美的猎人,一直躲在暗处拉弓耐心等待。
无论是她,还是魏劫,只要有一人能够渡劫飞升,那隐在暗处的奸佞便有法子堂而皇之地鸠占鹊巢!
小筱回到这二百多年前,真是一步一个无底深坑。她如今不敢奢求自己一定能回去,但若真难逃一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而且……她并不希望魏劫再重蹈覆辙,重复在前世一样凄惨的命运里。
所以小筱借着郡主敲山震虎,也是希望以后能再借着公主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那郡主听了小筱的话,便一直沉默着,不过一会后,她却是冲着小筱展颜一笑。
“我母亲病故得早,不过她也跟你一样,总说我做事冲动。你说得对,如今事情落得这步,也不是哭闹摔打几个杯子就能成的。我总得谋定而后动……”
就此郡主也要折返回城了,在分别之际,永宁郡主却问:“敢问崔宗主,若是我想找你,该如何能尽快找寻到你?”
小筱想了想,伸手掏出了一张黄纸,用手在黄纸上撕下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又在上面写了几个符文,便递给了郡主:“你若有急事,可以将这纸人放入水中,我自会知道。”
这是她最近练的奇巧法子,所依托的却是从鬼宗万莲师的邪门阵法里获得的灵法。
只不过万莲师用纸人为鬼祟,行的是害人的法子。而她用纸人传信,这样也可方便些。
永宁郡主惊奇地接过这纸人,一脸叹服:“崔宗主,您是有大本事的。可惜最近诸事缠身,等有机会,我一定拜崔宗主为师,在符宗门下学些本事。”
余灵儿如今也适应了小筱总是被人追撵拜师的热潮,不过还是好心提醒:“小筱被门下逆徒赶出来了、她如今要另外开山立宗,叫那个什么……逍遥合欢宗,恐怕郡主你不好入门的。”
原以为这等大家闺秀听了“合欢宗”就要吓得花容失色。
可万万没想到永宁郡主的眼睛登时晶亮,一脸钦佩道:“还是你们江湖儿女过得洒脱,可随着心意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不过依着我看,这名字若是改改,更可徒子徒孙满堂些。比如留下这‘逍遥’,但是合欢不妥,那样岂不是非得找到道侣同炼?难不成非得跟男人才能生欢?就不能独自欢喜?倒不如……就叫‘逍遥欢喜宗’!”
看来这位郡主改名字的瘾真的很大,不光将鬼石崖改成了“灵山”。现在还要亲赐名字给小筱的新门派。
不过崔小筱觉得郡主说得很有道理,不住点头:“还是郡主您书读得多,只改了两个字,却一下子熠熠生辉……按规矩,我该封了红包酬谢郡主赐名,不过我现在手头的银子不多,改日……”
小筱本是客气一番,没想到郡主听到小筱说手头不方便,便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银票子递给了小筱:“崔宗主,你如今开山立新派,我也没有别的贺礼,又是家事缠身,暂且没法去贺。只这一点银票,你且先定个匾额,权当是我的贺礼了!”
小郡主的豪爽始终如一,不容分说给了小筱银票之后,便又道:“江湖萍水相逢,我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