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炼化清净。跟你和洞渊比,我是落了修行的下乘。虽然修为有限,可我始终觉得三界生灵自是有其生存之道,只有达到三界平衡,才可相处无忧……身为神也该有掣肘,否则恣意妄为之神,又跟魔族有何区别?只是现在魔城覆灭,魔族也几乎被屠戮殆尽。天界再也没有掣肘之患,却让我十分的担忧……所以魔城覆灭时,我取了魔城神木,以自己的元神滋养,就算经历天劫,它亦是未灭。只是到底受了些损伤,需得忘川河底至阴的淤泥滋养。我不曾转世,就是为了这一株神木,有了它,魔族便可得到休养,终有一日可以恢复。”
古炎帝君听了这话,沉默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原来你并非只是被情爱所困的女子,是我小看你了。只是你要养魔,做这等干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就不怕被魔反噬,魂魄不再?”
威凤苦笑道:“就算贵为天帝,也未必尽知世事的前因后果,我欠下了魔族数千条鲜活的生命,陪回去一条,并不算亏欠。只是魔族太过好战,有着弑杀的天性,若是我用元神滋养的这一株神木能炼化它的魔心,让它有更多的慈悲和善意,那么被它反噬又何妨?”
就在她说话之时,那河底渐渐生出了一颗嫩芽,那芽渐渐变大,结出花蕾。
古炎帝君蹙眉看着突兀出现在亡灵之河上的花蕾,继续冷冷道:“既然是你的命,自是你自己做决定。你愿意以身饲魔,我也不会阻拦。至于它的生死,就要看它自己的造化。”
说完这话,他又是转身要走。
可是威凤逐渐衰弱下来的声音再次唤住了他:“神君,我的意识马上就要涣散,被这株花吸收殆尽。它生在阴司极寒之地,从未接受阳光雨露,若是受了河底邪灵的影响,便会长歪。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君闲暇之余,为这株花念诵佛经,让它感受慈悲之音?”
古炎帝君似乎觉得这样的请求十分的荒唐,冷笑了一声,道:“你都说了,我修习的是无情之道,你觉得我会做给魔花诵经这么无聊的事情吗?”
那河底的声音又是低沉虚弱了许多,微微苦笑道:“我当然知道……只是总是希望你能……到底是我奢求了……愿君此后安好……威凤就此别过。”
伴着咕嘟的声音,那河面再次恢复了死寂的平静。
古炎帝君停驻下脚步,转头去看,那硕大的花骨朵已经微微绽开,长出了一朵黝黑的莲。
当古炎帝君转身离去的时候,只有那一株黑莲伫立水中,伴着河底怨灵的哀嚎呜咽,安静地卧在河面。
虽然只是幻影,可是小筱作为旁观者,却觉得好似过了好长的时间。就在她忍耐不住这死寂的安静,正要开口说话时,那个披着黑斗篷的高大男人再次出现在了黑边。
他冰冷地看着那株瘦小羸弱,颜色愈加浓黑的莲,终于收回了目光,坐在了河边,翻开了一本经书,低声诵念了起来。
身为神祇,低沉的声音雄浑震荡,那诵经之声震得河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而那朵羸弱的小花,似乎终于找寻到了方向,微微又绽开了两片花瓣,在黝黑花瓣的边缘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于是接下来的时光,冷漠的帝君似乎日复一日来到河边诵经。
而那花也是越开越大,每片黑色的花瓣都仿佛洒了金粉一般。
它仿佛通了人性,每当男人盘坐在河边时,那莲就会微微摇摆身子,努力撑着花瓣,让自己开得更妩媚些。
只是男人的目光并不会停留在它的身上,只是按部就班,毫无感情地诵念一遍又一遍的佛经。
可是这样的日子,终究是被人打破了。似乎有人要闯入阴司,激得忘川河面掀起了无尽的波浪。
有人高喊:“古炎帝君,你把威凤交出来吧!她迟迟不肯轮回,是不是你在下绊子!”
接下来的情形,便是古炎帝君驱赶闯入者,并和他战在一处。
看那人的样貌,小筱的第一直觉便是,那个笑面虎是洞渊。
她知道,自己看到了洞渊闯入阴司要人,却被古炎帝君阻拦的一幕。
两个人打斗在一处,却是古炎帝君明显更胜一筹。
那洞渊帝君落了下乘,似乎有些挂不住脸了,他突然冷笑:“古炎帝君,你当真是好心机,身在阴司,居然也修行提升的得飞快。不过你莫要忘了,有慧智老祖在天庭为你批命时,曾说过你的无情之道虽然厉害,却也有破绽缺憾。你此生天敌有一,若有黑凤再现,修为尽毁,只能重生为人,经历重重劫难……”
古炎帝君似乎并不信批命之说,哪怕说这话的是得道的慧智老祖。
“黑凤?那等邪物万年未现,需得魔灵衍化。你已经将魔族屠戮殆尽,又去哪里召唤黑凤来对付我?”
洞渊也知道黑凤难寻,不过他想到自己无意中从母亲那得来的东西,倒是想要试一试。他掏出从圣母那里偷拿的召唤邪灵之符,上面绘有黑凤图案,默默诵念,顷刻之间,天地风云色变,到处的都是浓云滚动。
小筱作为旁观者,却看得分明,只见阴司忘川河上的那株莲花终于完全绽放,在那花心里竟然是一只小小如蜂鸟一般的生灵,黑色的莲花迅速枯萎败掉,而那小蜂鸟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