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不闻牛棚之臭的邓琳琅,背靠墙坐在草窝里,好整以暇的顺着两指宽的门缝子,看着蹑手蹑脚靠近牛棚的两个女孩子。
那是两个跟原身一样的女知青,在邓琳琅被狗系统骗进这本年代文时,便接收了原身的记忆,知道这两个人一个叫谢红玲,是年代文女主的小狗腿子,另一个叫许丽荣的,虽然算不上女主的狗腿子,因对原身有意见,遇到女主与原身碰撞时,也站在女主一边。
就是不知道,这样跟原身不对付的两个人,突然出现在牛棚前,是想对自己落井下石呢,还是落井下石。
见两人都快贴到门上了,却不说话,邓琳琅只好主动向两人挥手:“那么大缝子,你们两个都能钻进来了,还用得着做贼似的偷看?”
谢红玲气的呼一下站直了身子:“你说谁做贼呢?现在可不是我们被关在牛棚里反省。”
自己都成年代文里的恶毒女配了,还怕这么点冷嘲热讽?邓琳琅嗤地笑了一声:“关牛棚里咋啦,现在我坐着你站着,我不用干活你得听到哨子就下地。都是吃不饱饭,我躺着挨饿,总比你累死累活还挨饿舒坦。”
“你——”谢红玲气得脸发白,恨恨的踹了一脚门,除了让门摇摇欲坠外,还把自己脚磕得生疼。
许丽荣不满的看着牛棚里模糊的身影说:“邓琳琅,你别觉得自己不用干活就啥事儿没有了。你知道因为你关进牛棚,社员都咋议论知青吗?你也是知青,你关在牛棚里丢的是我们全体知青的脸。”
坐在草窝里的恶毒女配邓琳琅,只有嘴皮子动:“你们不是一直觉得我丢知青的脸嘛,多这一回不多。”
继谢红玲之后,许丽荣也被邓琳琅气得说不出话来,恨恨指着牛棚的门跺跺脚,转身飞快的往来路上走,只有脚下被踩得飞扬的尘土,昭示着她心情有多愤怒。
谢红玲一时没反应过来,见许丽荣走远了哎了一声,转身冲着还在摇晃的木头门呸了一口,追着许丽荣去了。
牛棚里邓琳琅也呸了一口,连她自己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是在呸谁,对着虚空问了一句:“我这算躺的挺平了吧?”
狗系统没有音调起伏的发着机械音:“宿主的任务是过上悠闲的养老生活,不是在牛棚里躺着不动。悠闲的定义是……”
毫无形象的冲着乌黑的棚顶翻了个白眼,邓琳琅努力忽略脑子里苍蝇叫一样的机械音,一点也不想回应把自己坑到这个物质匮乏年代的系统:
别人有个系统,还是包容万物的淘宝系统,那是人生开挂,金手指在手天下我有。她倒好,莫明其妙突然多了个淘宝系统,刚签到抽出五根火腿肠,想看自己喜爱的年代文平复心情,狗系统便忽悠她,可以穿进年代文里做任务,积分够高的话可以跟别的位面系统联接,那是想换啥就换啥。
可怜邓琳琅年少无知,也是手头的年代文槽点太多,她正觉得作者为了突出男女主,把其他人描述得太降智,便头脑一热答应下来。
灵魂一下子被带回了一九七四年。
七四年也行,狗系统要是给力,她在广阔天地也能大有作为。可狗系统竟让她直接穿到恶毒女配身上: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女知青,一个跟家人反目、下乡两年没通过一封信的女知青,一个跟家人反目却花痴家人委托照顾她的男知青的女知青,一个她花痴对象有个被人交口称赞对象的女知青……
搞笑都不是这么搞的。
更搞的是她穿越的时间点——原身因为一个工农兵大学名额,想诬陷暗恋男知青袁劲松的对象成静然,结果阴差阳错被人发现不说,在成静然一番看似求情实则拱火的言论之后,原身被生产队关进了牛棚反思!
邓琳琅在接收原主的记忆之后就想大笑三声,再次觉得作者睁眼说瞎话:啥阴差阳错,那个成静然明明自己对工农兵大学生名额势在必得,早察觉原身暗恋袁劲松,更知道原身不是为自己抢工农兵大学名额,而是为了袁劲松更有把握的得到这个名额。
所以成静然才出手设计原身,还不忘记明示暗示袁劲松是为了他才这么做,以至在揭穿了原身漏洞百出的“计谋”后,两人的感情更加稳固。
还能再变态一点不?邓琳琅是知道最后男女主要共创辉煌,简直太服气女主的这一番操作,也服气作者给女主找出的理由了:自强自立的女主,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不想做攀附男主的菟丝花,所以她需要这个工农兵名额。
原身那个傻妞,进了牛棚还只觉得自己运气不济,当天晚上越想越气,气出心肌梗塞空留余恨,倒让系统钻空子把邓琳琅塞进这具身体。
邓琳琅也气得咣咣撞墙好吧?!
撞墙只让邓琳琅额头留下大包,饿昏过去再醒来,让她不想再尝试那种滋味。而生产队的牛,也在邓琳琅撞墙后拴到外头去,不在牛棚里过夜了:生产队只是想教训一下邓琳琅,却不想她真撞的头破血流惊了牛——牛见过血后可能发疯,生产队的损失可比少一个干活力巴的知青大多了。
生产队长许茂林不仅嘱咐牛倌晚上别让牛再进牛棚,还口头安抚了邓琳琅一回,却没说要放她回知青点的话。邓琳琅知道,许茂林在等着知青给他一个台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