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非常对。上个厕所无意间听到别人私语的邓琳琅,无语的看着有些破旧的院墙,想同情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儿同情起。
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她太相信书中对人物的描写,忘记从自己穿进书里那一刻起,面对的便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有思想有血肉,不只是随作者捏出来的刻板人设。
她收回知青智商太低的评价,人家分明比她高了不止一个段位好不好。
邓琳琅觉得按照系统的要求,自己要有成为小庄头常住人口的打算,一切都顺其自然比较好,不必上赶着跟张晓凤二人作过多的交流——他们分明也有利用自己之心,自己最初觉得知青全员恶人的感觉并非反应过度。
对张晓凤这个最先对自己表达善意的人都顺其自然,男女主及他们的小弟,邓琳琅更不理会。哪怕成静然看完场回来做晚饭,她也没搭把手的打算,更把晚饭时谢红玲的阴阳怪气当耳边风,一吃完放下筷子就出了知青点大门。
身后有人议论,能让她掉块肉吗,能比跟许茂林说说明天自己干啥活重要?这可是她花了一下午时间想出来完成进度的头一步——跟知青一起干活,就得由着袁劲松安排,别说躺平,偷点懒都得有人举报她,不如挑一个自己能完成还方便摸鱼的活计,说不定还能让她发现咋快速挣到积分完成进度呢。
原身在小庄头生产队两年时间,邓琳琅自然知道许茂林家住在哪儿,找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直到来到院门口才发现自己上门的时间有些早,人家许茂林家的饭刚摆上桌。
跟知青们轮流做饭、过时不候不同,社员们都是等到一家人到齐了再吃。今天许茂林下工后到大队开了个会,所以回家晚了,就显得邓琳琅出现的时间有些尴尬。
不过许茂林的媳妇郑秀敏是个外场人,邓琳琅一在自家院门口站定她就看到了,高声招呼着:“是小邓知青呀,找许茂林有事是咋着,进来吧来。”
都已经到门口了,邓琳琅也不是扭捏的人,冲郑秀敏笑了一下问:“许队长在家呢?我来的不巧,耽误你们吃饭了吧?”
郑秀敏也没虚客气:“他在家呢,可不就是他今天回来的晚,这饭刚上桌。”
许茂林听到有人找,已经从屋里出来了。发现是邓琳琅微微愣了一下,马上便回过神来问:“邓知青,你找我有事儿?”
邓琳琅并不觉得人家没让自己进屋或招呼自己再吃点是看不起自己——这年月家家粮食都紧张,谁家的口粮也不宽裕。许茂林又是生产队长,啥时候来找他的人都有,要是人人都让饭,怕是他们家的粮食连半年都吃不到。
再说自己又不是土生土长的小庄头人,原身以前还没少给生产队添麻烦,人家肯主动招呼自己进屋已经不错了。邓琳琅有理由相信,刚才郑秀敏能好声好气跟自己打招呼,一定是许茂林跟她说过自己治好两头牛的事儿,不然记忆里不会有郑秀敏一看到原身就扭头的情况。
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吧。
邓琳琅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决定开门见山,对许茂林说:“许队长,我在知青点的处境你也了解,以后我不想再参与知青上工的任务分配,行吗?”
许茂林这次是真的愣了,看了邓琳琅好一会儿才说:“你不想跟知青一起上工了?生产队知道你们知青不大会干活,所以每天分配给知青的任务都比社员轻一些,你知道吧?”
邓琳琅自然知道,她还知道自己如何打动许茂林:“许队长,我知道自己哪怕是在知青里干活都不算最好的,可是我在牛棚的那几天,觉得跟牛相处比跟人相处省心多了。你看我能跟大富叔一起放牛吗?”
“生产队总共只有两头牛,大富一个人放牛还得不时跟着大家一起翻地啥的……”许茂林没明确拒绝,意思还是表达出来了。
邓琳琅即有心想放牛,哪会轻易放弃,堆着笑说:“队长,你知道我家在平市,也能搞到兽研所的药。要是我跟大富叔一起放牛的话,我保证以后不管牛出了啥毛病,我都会给家里写信,让他们尽快给我寄药来。”
没等许茂林表态,边上的郑秀敏胳膊肘已经怼到他腰上,见许茂林看她,眼睛用力的挤了好几下。邓琳琅看得好笑,却保持着脸上略显忐忑的表情,装成认真等着许茂林的回复。
许茂林有些为难的看看郑秀敏,又看看邓琳琅问:“放牛可不是光把牛喂饱或跟着下地就行,牛棚的卫生也得打扫。公社兽医站的人说了,咱们那两头牛拉稀,很可能就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城里姑娘都爱干净,你不怕牛棚的味道不好吗?”
郑秀敏气愤的挖了一眼许茂林,不等邓琳琅表决心就问:“小邓知青呀,你家那边的兽研所出的药,真的啥病都能治吗?”
这话问的,邓琳琅还真有些哭笑不得:“婶子,不是啥病都能治,不过一般牲口的病效果都挺好的。”你可别把给牲口吃的药当成给人吃的。
不想郑秀敏一拍大腿,笑呵呵的问:“那我娘家生产队牛老不爱吃料的病,能治不?你不知道,我娘家生产队跟咱们生产队差不多,只有两头牛,可从夏天开始牛就不大爱吃料,那身子骨瘦的只剩下一层皮了,秋收的时候一点力都没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