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劲松的脸色,在邓琳琅的问话中一点点紫胀起来,看向邓琳琅的目光中带着凶狠,仿佛下一秒他就会跳过来给邓琳琅一巴掌。
哪怕在邓琳琅这个现代人眼里,袁劲松的个头不算太突出,可男女之间体力的悬殊她还是有认知的。拉着大妮往灶台处挪了挪,留出安全距离后,邓琳琅突然弯腰从刚撤火的灶边捡起一根余烬未息的柴火,顾不得烫不烫,牢牢攥在手里。
敢上前,就直接捅到他脸上。邓琳琅心里这么想,眼里一点没遮挡的透露出自己的心思。袁劲松一愣,连惊带气的眼睛都红了,他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盯着邓琳琅。
邓琳琅怕吗?她的目光连闪都没闪一下,与袁劲松直视。
“劲松。”身后传来成静然软软的叫人声,袁劲松的身子放松了一些,邓琳琅因为紧张板起的脸,重新挂上了讥讽的笑容。
如果不是顾忌着院子里还有别的知青,袁劲松很想一巴掌把邓琳琅脸上的笑容打掉,可他不能,甚至在成静然靠近之前,他还得为自己找点说辞:“你咋越来越任性,谁的劝都不听了。要不是你哥托我多照顾你,你当我愿意管你的事儿。”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邓琳琅利落的翻个白眼,手里的柴火并没放下。成静然从袁劲松身后挤进厨房,看到的就是两人对峙的局面:“劲松,你不是说倒水嘛,咋跟琳琅说起话来了。”
边说,成静然边悄悄抽动着鼻子,真香,邓琳琅这疙瘩汤里都放了啥,咋还有股子肉味呢。要是邓琳琅没进牛棚前,这么香的疙瘩汤肯定头一碗会送给袁劲松,她就能跟着尝尝。可惜……
成静然不动声色的往锅里看了一眼,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向邓琳琅挤出个笑来:“以前咋没发现琳琅有这么好的手艺呢,要是知道你做饭这么香,以前都应该让你做饭。”
见袁劲松神情没那么狠厉,邓琳琅便把手里的柴火往灶炕一丢,马上听到另一声柴火落地的声音,一看大妮正甩着小手,忙蹲下拉过来一看,小手通红一片,心疼的问:“你手咋啦,烫着了?”
大妮用力挣脱自己的手,背到身后,两眼如小狼一样盯着袁劲松。
刚才这孩子是想给自己帮忙呢。邓琳琅心里暖洋洋的,谁也不想帮一个白眼狼。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快找点水洗洗,洗干净手才能吃饭。”
厨房里的另外两个人,比她吃饭还重要吗?
被邓琳琅直接无视的成静然,觉得自己受到莫大的屈辱,不甘心的提高了一点嗓门:“琳琅,你这疙瘩汤是咋做的,能不能教教我,以后轮到我做饭的时候,也好做给大家吃。”
邓琳琅突然笑了,目光终于从大妮身上转移到成静然脸上:“教给你?”
成静然觉得邓琳琅的笑里内容太多,一时抓不住都有什么,脸上同样带着温柔的笑意:“是想跟你学学,以前可没发现你做饭这么香。”
邓琳琅的笑容更大了,象是被夸的十分高兴:“以前呀,”她拖长的声音如同带着钩子,让人想听听下面说的是啥:“以前我倒是想天天给大家做饭,可你怕我多用粮食,非得要轮流做。我要坚持自己做的话,你们两个不得以为粮食都被我昧下了?”
咋又说昧粮食的事儿?成静然气得咬牙,她刚才夸邓琳琅做饭香没放低音量,就是打着知青们听到后,升出邓琳琅以前为集体做饭时糊弄不尽心、对她更加反感的主意,没想到邓琳琅不跟她讨论饭菜好不好吃,而是说做饭用的粮食够不够。
轮流做饭的主意是她先提出来,王卫国谢红玲敲过边鼓,袁劲松拍板定下来的。邓琳琅一提再提,难保知青们不把头一个利用做饭抠粮食的人选,按在她头上——不想抠粮食,为啥放着做饭好吃的人不用,非得大家轮流做呢?
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还得先过知青投票这一关呢,成静然不想知青在这个时候对她的印象跌到谷底。她有些着急的看着邓琳琅说:“我们那时候不是……”
对于女主动不动就把所有知青捆绑到一起的做法,原主没法破解,不代表邓琳琅同样放任。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加深了:“可别你们我们的,知青是一个整体是你们两个说的,做起事来把知青分成三六九等的也是你们两个。现在要背锅了,又变成所有知青了?”
院子里传来几声碗碰桌子的声音,成静然有些急燥:“琳琅,你咋这么说话呢,我们都是……”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邓琳琅根本不给成静然辩解的机会:“现在我已经跟你们把粮食分开了,我自己愿意做多少就做多少,想咋做就咋做。谁要是觉得我以前故意把饭做得难吃,就想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句话。都是知识青年,不会连这话是啥意思都不懂吧。”
话音刚落,厨房里传出粗重的喘息声,邓琳琅顺着声音看去,但见袁劲松脸红脖子粗的看着自己,乍一看会以为邓琳琅刨了他的祖坟。
其实也差不多,现在讲破除迷信,祖坟在袁劲松眼里并不比他在知青中的口碑重要,邓琳琅刚才句句怼成静然,可成静然只是提议,最后拍板决定的是袁劲松这个知青组长。
邓琳琅怼成静然,跟指着鼻子说,袁劲松这个知青组长的决定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