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兰室听学，日子苦不堪言。

而在这些苦不堪言的日子当中，唯一的一点乐趣就是魏无羡用小红人捉弄蓝忘机，还往蓝启仁身上贴纸条，魏无羡还被她吃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什么，好像在课堂上吃的东西比在旁的地方吃的时候要香很多。

这些可是她从前都没有玩过的。

而就在她兴致正浓的时候，蓝启仁发现了，魏无羡被点名提问，刚开始一些都还好好的，直到蓝启仁问道：“身为云梦江氏子弟，这些早都该耳熟能详倒背如流，答对了也没什么好得意的。我再问你，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魏无羡不答，蓝启仁让蓝忘机作答，蓝忘机一一答出来。

蓝启仁满意的点点头，“一字不差。”瞟了眼魏无羡又说道：“无论是修行还是为人，都需得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因为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自满骄傲、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魏无羡默默鼻子，感情这是冲他来的，举手道：“我有疑。”

蓝启仁：“讲。”

“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度化’往往是不可能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要杀人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忘机道：“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必要则灭绝。”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暴殄天物。”顿了顿，方道：“我方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在考虑第四条道路。”

蓝启仁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第四条。”

魏无羡道：“这名刽子手横死，化为凶尸这是必然。既然他生前斩首者逾百人，不若掘此百人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该凶尸相斗……”

蓝馨听者魏无羡如此说道不由得走神，父亲和爹爹虽然没有人和她讲过他们父辈的事情，但是她从十五岁开始出去夜猎，断断续续的也听到过一些传言，还有关于爹爹那个响当当的名号——夷陵老祖。

她刚开始也疑惑，回来之后便问，但爹爹却只是喝了口酒和她说：“那都是多少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我早就不记得了，你父亲说过，我记性一向不好，人活着就是要珍惜当下，你看看我现在，有酒喝，即便在这家规森严的云深不知处也没人敢惹我，我犯了家规也没人会说我，就再好不过了。”

自从那次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问过，但随后她有侧面了解过一些，隐约之前父亲年轻时候是仙门典范，但爹爹顽劣不堪，而且还曾经恶名昭彰过一段时间。

“去书房抄写家规，不写完不许出来，忘机你看着。”蓝启仁一声怒喝传来。

魏无羡苦着一张脸，和蓝忘机两个人一起去和书房抄家规。

让父亲看着爹爹抄家规，如果是三十多年之后的父亲，一定不舍得让爹爹如此劳累，但是现在嘛……

蓝馨刚刚心中的那点儿悲伤也完全没有了，想着书房里面会发生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情便想笑。

“蓝馨。”

“啊？”蓝馨下意识的回了一声。

“不认真听讲，你也去将蓝氏家规抄写十遍来。”蓝启仁沉声说道。

“可不可以不写？”昨天被罚的还没有写完呢，这又来十遍，她还要不要活了？

“你说呢？”

蓝馨左右看看，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也没有人可以帮她说情，乖乖应下，“是。”

蓝启仁这才满意的点头，蓝馨下课之后连忙回静室抄写家规，她现在无比的庆幸现在不是三十多年之后，三千多条家规总比三十多年之后的六千多条家规要好得多。

而随之让蓝馨开心的事情传来了，蓝启仁要去清河参加清谈会，这下可好了，可以不去听学了，那些家规也不着急写了。

而就在她刚刚把笔扔下跑出静室准备去找爹爹捉鱼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蓝曦臣，连忙停下来，“伯父。”

“这是要去何处？又要喝酒？”

蓝馨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就是四处看看，看看现在的云深不知处和三十多年之后的有没有什么不同。”

“云深不知处百年不变，想必三十多年之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蓝曦臣开口说道，“近日彩衣镇闹水祟，我和忘记正准备带着弟子前往，你可愿意一同跟去？”

“愿意愿意。”总算是有玩儿的了，在云深不知处憋着都要憋病了，“对了伯父，我之前动手打了温氏的人，我听说那小子的父亲是仙督，这次祖父去清谈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蓝曦臣：“不会，众仙门世家也并非不讲理之辈，是温氏之人伤了蓝氏弟子强闯在先。”

蓝馨点点头，她就怕她一不小心给家里闯了什么祸事出来，毕竟她父亲现在还不是仙督，就连名号都还没有呢，只是一仙门世家的公子而已，既然没事儿便好。

等到了出发的时候，蓝馨发现不止有她和蓝曦臣蓝忘机，竟然还有魏无羡和江澄。

江澄，云梦江氏未来的家主，来过几次蓝氏举办的清谈会，对爹爹的态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