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3)

鬓边春 绿皮卡 1946 字 7个月前

等了好一会儿李晚卿才扶着腰肢缓缓上了马车。

“大姐姐的腰又疼了?”李楚玥伸手扶了她一把。

李晚卿道了声谢点头嗯了一声,声音极小又气若游丝,仿佛被人掐着喉咙似的。

“这几日寒风起,大姐姐的屋子里炭火可足?”李楚玥往一旁让了让,将马车里最柔软的位置让给了她。

李晚卿垂眸浅笑了一下,自然而然坐了过去,声音很轻地回她:“炭火是足的,但我这腰上是旧疾,冬日里总是会复发,药石难医。”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叹着气:“便是我这副模样,我母亲还不死心,还日日叫我同你比个高低,争一争这太子妃之位。真是有趣,我尚且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年春日,她竟想这些闲事。”

李楚玥的眉头微皱:“呸呸呸,大姐姐别瞎说。”

李晚卿满不在乎,抬手将车帘掀开,朝着一旁正站在马车前为着谁先上马车而僵持不下的两人努了努嘴。

“你瞧呢,真有意思,这些闲事也要攀比一下,好像谁输了谁就缺了块肉似的。”

“便真是缺了块肉又怎么样呢?谁又知道明日会不会突然暴毙一命呜呼,在意这些做什么?”

说完这些,李晚卿自嘲般笑了笑,眼底都是阴郁。

李楚玥实在不知该怎么接她这话,自打她记事以来,李晚卿便是这副模样,跟被神仙批过命活不长了似的,整日里丧眉搭眼的,时时刻刻将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打心底里,李楚玥是不喜欢她这副生活态度的。但旁人的事情,她也没资格多嘴。

“大姐姐歇会吧,到了我叫你。”李楚玥将一旁的软枕拿了过来,放到了李晚卿的身后。

李晚卿也没客气,坦然地接受她的好意,闭上眼睛靠着马车假寐:“妹妹你这么心善,定然会有福报的。”

福报什么的,李楚玥不知道会不会有。她只是觉得,李晚卿既然腰上有旧疾,时常会复发,出门便该小心谨慎些。

她作为妹妹,帮衬姐姐一把,也没什么。

自家人,便没必要在意谁身份更高些,谁该对谁客气些。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再继续说话。到了宫门口,李楚玥要先行去一趟太后宫里,而李晚卿则被皇后娘娘召见了,两人便在宫门口道了别分道扬镳了。

太后宫里的女官在前头引路,李楚玥跟在后面慢步走着。

长长的宫道上挂满了宫灯,整个皇宫也被装饰的金碧辉煌,宴席还未开始但远处已经传来了丝竹之声。

“县主,太后娘娘自入冬以来身子便不大好,今日晚宴不知能不能参席,娘娘怕错过了时辰给您压祟钱,所以让您先去一趟,也顺便说些体己话。”

女官一面走着,一面哈着腰回顾着李楚玥。

“好。”李楚玥嘴角带笑。

忽然,一道哒哒的马蹄声划破天际,一匹奔驰的骏马自宫门口而来。

“放肆!”女官眼见纵马之人险些碰撞到李楚玥,出声喝止,“谁允许你在宫道上纵马疾行的?惊扰了县主你担待的起吗?”

马背上的护卫随即慌张下马,跪下磕头:“县主请恕罪,实在是情况紧急,齐王殿下又遇刺了,昨日的余毒未清今日又添新伤,太医实在束手无策,特来宫里请太医院院判大人。”

“那别耽搁了,快些去!”李楚玥闻言,立刻往一旁让了让,吩咐道。

护卫道谢告别,立马翻身上马,马蹄飞扬卷起了地上的尘埃。

李楚玥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十分怪异。

昨日那名舞姬,还未到大理寺便服毒自尽了,成了桩死无对证的悬案。而经由昨日之事,今日齐王府该是守备森严的,齐王却又遇刺了。

这齐王府,怎么跟花灯会似的,什么人都能进去刺杀一番呢?

她一面纳闷着,脚下的步伐却没停下,跟着女官一路走到了太后宫里。

“誉王殿下。”还未进门,女官忽然跪了下来。

李楚玥循声望去,只见沈确着一身月白色长袄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想来也是来太后宫里请安的,她便也跟着女官一起朝他行礼。

“免礼,县主来得挺早。”沈确淡淡开口,朝这边走来,停在了李楚玥的面前。

“殿下和县主先聊,奴婢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女官见他们二人站在原地都没有再往前走,误以为他们有话要说,寻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李楚玥蹙了蹙眉,看向沈确:“殿下今日也挺早的。”

“但再早,最大的那封压祟钱,也是我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冲沈确扬了扬下巴。

沈确生的极高,两人站在一起时李楚玥才堪堪到他的肩头,是以每每同他说话,李楚玥都得仰着头。

挺烦的。宫宴上穿着华服,头上又戴了不少头饰,这么仰着头看他,脖子挺酸。李楚玥便往一旁走了走,站到了高两级的台阶上同他说话。

沈确勾唇笑了一下:“小孩子才盼望着压祟钱。”

什么意思?意思是她是小孩子?嫉妒,他这是嫉妒。

李楚玥瘪了瘪嘴:“殿下若是不盼望,不如等会你的那份也给我。”

沈确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