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如果没有要紧事,等他醒了后再通传!”
“不打紧不打紧!我就先在大门外等候!等申相用完早膳再通传。”林泰来说。
二十来个大汉站在申府大门外,还是挺醒目的。
于是天色渐明后,过往的行人都看到,据说已经是新科会元的林泰来,放榜后第一时间恭恭敬敬的站在申府门外,比拜座师都积极!
申首辅昨晚没有等会试榜,对他来说这是小事,又不是自家儿子成绩,真没必要为此耽误睡眠。
今日起床后,申首辅便听到门子禀报,林泰来早在大门外候着了,说是来感谢的。
“让他进来吧。”心细如发的申首辅还是有点奇怪,什么时候林今布如此重视感恩了?
本来申首辅也准备出发去上班了,所以就在前厅接见。
林泰来拾阶而上,大声的说:“多谢老恩公助我勇夺会元!”
申首辅:“???”
不是只保林泰来上榜么?会元是什么鬼?
许国这个浓眉大眼的到底在想什么,他想搞什么事?
虽然申首辅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的自然反应是顶级的,立刻回应说:
“你这会元与我无干,不用来感谢我,座师才是你的恩公。”
林大官人动情的叫道:“不!一定是老恩公帮了我!不然我与主考官无亲无故,怎么会在数千人里面独独点了我第一?”
申首辅也很想知道,许国到底抽什么风,点了林泰来当会元。
不过他隐隐约约的觉察出来了,这林泰来不知耍了什么手段,但现在又后怕了,想拉着自己一起扛压力。
想到这里,申时行直接问道:“你先如实交代,你这个会元如何得来的?”
林大官人茫然的说:“在下也不清楚啊,不知道为什么,考官就点了我当第一。”
申时行又问:“之前你说尽力而为,又是怎么尽力的?”
林大官人非常正能量的答道:“在的意思就是,要尽力答题,尽力作出最好的文章。只要努力过了,就不会后悔。”
申时行很不满的下意识喝道:“伱惹了祸事,还不吐露实言,叫我如何为你善后?”
林泰来叫屈道:“阁老这是哪里话,在下考了一个会元怎么也成了惹祸?”
申时行“”
别人考中会元那都是扬眉吐气,也就你林泰来夺得会元后这表现却跟闯了祸一样!
林泰来解释说:“不是我闯祸,而是会有人恼羞成恨,清流那帮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京城贡院考场,此时虽然会试已经结束,考官都已经撤走了,但还有不少收尾工作。
所以负责考务的总提调官、礼部尚书沈鲤还不能走,仍然停留在贡院执事厅里。
数名参与了考务的党羽站在沈尚书面前,有负责各环节的礼部官员,也有负责巡场的御史,此时个个义愤填膺,七嘴八舌的发泄着情绪。
“许国已经彻底自甘堕落,与申、林同流合污了!以后不能放过许国!”
“人人都知道,我等想要封杀林泰来!然而却让林泰来中了会元,我等声誉必定遭受重创,这是我等的耻辱!”
“林泰来从一开始就到处嚷嚷礼部要害他,现在却考取第一名会元,那我们礼部岂不成了笑柄?”
“应当发动同道向朝廷奏请,对林泰来进行复试!”
在清流势力这些人的眼里,林泰来的表现简直就是骑脸输出。
几番折腾下来,沈尚书也感到有点精疲力尽,此时听着一群人大声吵吵,只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他无力的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开口道:
“当初为了赵选司,我答应过林泰来,不对会试结果提出异议和进行追究。
再说今科也有十多名同道上榜,如果与林泰来纠缠不休,可能要两败俱伤。”
有个御史很失望的说:“那我等看着林贼气焰嚣张,难道毫无办法,只能坐视不理?”
礼部仪制司郎中于孔兼忽然说:“也未必没有办法,后面不是还有殿试么?
大宗伯当初承诺的是,不对会试结果提出异议,但殿试是另一个考试了。
把殿试安排成对林泰来的复试,临时出题,令他殿试时当众写八股文,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