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首辅的强力干涉下,东朝房这边就没有戏看了,其他大臣也就就散了。
申首辅没有动,林泰来也很有默契的没有动,最后东朝房门外的空地就剩了这两个人。
眼见身边没了外人,申首辅就开口道:“收手吧九元,现场还有厂卫官校,过犹不及。”
林泰来不满的说:“本想一口气都处理完,又被你打断了。”
申时行纳闷的说:“你为何如此心急?按道理说,最不急的人应该是你。你如此年轻,比我们的时间都多,行事却如此操切。”
林泰来无奈的答道:“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时不我待啊。”
现在已经进入万历十九年的下半年了,如不出意外,明年上半年倭国就要打朝鲜了。
估计到时候,万历皇帝还会任用他林泰来和李如松这个文武组合。
毕竟人都有迷信心理,胜利者不需要改变,这个组合打赢了上次大战,那么下次大概仍会习惯性的继续使用。
而在此之前,自己还要尽量抽出时间回老家,布置一下吴淞江下游疏浚工程之后的新工作。
可以说时间非常紧张,哪有太多工夫在一些杂事上反复磨蹭?
申首辅理解不了林泰来这个情况和心态,只是感觉到林泰来近期对待别人实在太粗暴了,很缺乏耐心。
随着酷暑过去,万历皇帝恢复了室外活动,在西苑散心的时候,听到了关于今日对质的奏报。
不知为何,皇帝忽然哑然失笑,对司礼监众太监道:“看来林泰来真心不想要爵位。”
掌印张诚奏道:“如果林泰来已经年过半百,或者已经位至部院,或许就想要爵位了。”
与别人不同,万历皇帝最在意的问题是到底是否封爵?
如果不封爵,怕被人说皇家亏待功臣;但如果封爵,又好像是把林泰来挂了起来闲置,也挺可惜的。
毕竟站在皇帝的角度来看,林泰来这个人还是挺好用的,如果成了养老爵爷就浪费了。
秉笔太监陈矩建议说:“近日林泰来违法乱纪之事甚多,可以再等几日。
若还有人敢于弹劾林泰来,就顺势取消封爵之酬,以为惩戒。
如果没人再敢弹劾林泰来,那就请皇爷下旨赐予林泰来爵位了。”
万历皇帝赞道:“甚好!就依此议!”
当日傍晚,林泰来就带着二百家丁,在都察院大门外溜达。
只要皇帝不表态,这违法乱纪的事情就不能停啊。
别问原因,问就是功臣自污!
能出头的左都御史陆光祖因为上疏请辞,已经在家闭门不出,都察院其他人就更没法阻止林泰来了。
不过林泰来今天难得比较讲究,并没有为难大多数御史,只把弹劾过自己的几个御史堵住了。
林泰来笑呵呵的,对着领头的御史冯从吾说:“冯御史,这么快又见面了,现在说说你们几位卖国投敌的事情?”
冯从吾等人进退不得,只能回应说:“这等污蔑真真是可笑之极,我等不屑辩驳!”
林泰来又质问说:“如果朝廷听信了你们的弹劾,将我贬官或者召回朝廷,那么还能不能有西宁、甘肃两次大捷,迅速减轻陕甘压力?
还能不能只用三个月,就迅速平定唡拜叛乱?
所以你们的行为就相当于是协助虏寇和唡拜,不是卖国通敌又是什么?”
泼完脏水的林泰来预计,对方接下来又会开始扯“风闻言事”、“言路畅通”之类的老生常谈。
哎,都穿越了还要对“言论自由”这个议题进行辩论。
但却见冯从吾退后一步,然后掏出了一本奏疏,沉声道:“林泰来你找借口在这里堵住我,莫非要阻拦我上奏?”
林泰来疑惑不已,一时间没明白冯从吾意欲何为。
冯从吾高举奏疏,大声的继续说:“外敌不过疥癣之患,国本才是国家根本大计,正所谓本固则邦宁!
去岁天子谕示,今年冬至立东宫,但至今尚未有任何动静。我等正欲联名上疏劝谏天子,提前开始筹备立储大典!
林泰来你以拙劣借口无故拦截我,难道是冲着这本奏疏来的?”
林泰来:“”
卧槽!这是什么鬼?为什么这个套路如此熟悉?
难道在跟自己的斗智斗勇中,敌人也开始进化了?
旁边有些围观的御史开始起哄,叫道:“林九元!无论你与冯从吾有何恩怨,先让他上了国本疏,行不行?”
真晦气!林泰来二话不说,转身就要走。
人总不能事事顺遂,就当是出门没看黄历,踩了一脚狗屎!
这时候,举着奏疏的冯从吾又开口:“林九元慢着,且听我一言!
去年皇上召见阁臣与你,你乃是面君首倡立东宫之人,当真是功在社稷!
如今距离皇上谕示之期越来越近,为何你始终沉默,对国本之事无所作为?”
林泰来暗自叹息,你们这些好端端的清流党人,怎么就不学好呢?
如果你们用上这招道德绑架,去搞阁老啊,去搞礼部尚书啊,搞他一个从四品中层作甚!
想到这里,林泰来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