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国小朝廷对此非议颇多,近日国王也为此上表苦苦哀求大军立刻南下。
皇上已经把朝鲜国王的表文下发到兵部,我正不知该如何答复。”
叶大司马当众说出这些,也是为了集思广益,让别人帮着自己编一下答复说辞。
毕竟林泰来的行为确实违反了正常的军事逻辑,到底应该如何糊弄过去,很需要煞费思量。
总不能一句“欲速则不达”,就把皇帝打发了吧,皇帝在藩国国王面前也是要脸面的。
众人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合适说辞,在战斗力绝对占优的情况下,距离敌军只有一百二十里却按兵不动,确实也挺不好解释的。
在礼部主客司工作的沈珫此时也说:“我看朝鲜国王最近确实极为不安分!他还上表请求返回朝鲜国内,还说被林九元所阻拦。”
有人不满的说:“这国王为何总想回国,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充当一个流亡小朝廷么?”
其余人一起点头道:“九元君还是心善,没有改换王位上的人。”
只有周应秋拿出一个密封折子,然后介绍说:
“这是九元公月初送回来的密信,说是遇到了涉及朝鲜国王的事情时开拆。”
众人若有所思,看来林泰来已经预见到了,朝鲜国王的不安分?
快过年了,朝廷事务消停了不少,万历皇帝最近心情也比较松快。
这日万历皇帝正在西苑就着雪景饮酒,忽然瞥见司礼监掌印太监张诚脚步匆匆的往这边赶。
踏马的肯定又有麻烦事了,万历皇帝扫兴的想。
张诚走到皇帝近前,奏报道:“有朝臣上疏,斥责朝鲜国王废长子而立次子,违逆礼法,请陛下予以责罚。
又据东厂消息,外间流传说,朝鲜国王之所以立次子为世子,乃是受了陛下的影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万历皇帝眼前一黑,这都什么跟什么?朝鲜国王立次子为世子有什么问题?怎么也要牵连到自己?
明面上说是斥责朝鲜国王,其实是冲着自己来的,根本上还是为了闹国本!大过年的也不消停,真是烦死!
张诚又道:“首辅赵志皋有密疏进呈,应当与此事有关。”
万历皇帝亲自拆开了密疏看去,只见得上面写道:
“陛下不宜为朝鲜国王分辨,无论最后如何结果,于陛下而言没有任何益处。
另可将所有朝鲜国表文,以及斥责朝鲜国王奏疏留中不发,对朝鲜国王不闻不问冷处理。”
此后万历皇帝将赵首辅密疏给掌印太监张诚看了眼,吩咐道:“就如此办!真晦气!”
张诚也赞同道:“对朝鲜国王冷处理最好,将相关表文留中,不要议论、不要明发旨意,免得皇爷引火烧身。
反正有林泰来镇守东国,那边也出不了大事,有事情林泰来自会处理。”
“朕乏了,你去吧!”万历皇帝觉得好心情都被毁了,起驾回宫睡觉。
在封衙之前,朝鲜国求援正使尹卓然又来到了礼部主客司,拜访主客司代理当家人沈珫。
“不知敝国大王之祈请,朝廷可有回应?”尹卓然问道。
都这么熟悉了,沈珫也就不打官腔了,很热心的答道:“有人上疏斥责贵国国王立次子为世子,请陛下责罚贵国国王。
而后陛下为了维护贵国国王体面,将相关表文奏疏都收了回去,然后留中不发,看样子是打算冷处理了。”
尹卓然脸色很难看,真感觉有点无妄之灾的意思。
自家国王看起来生死存亡的大事,而在天朝皇帝心里,只是为了“不烦心”就可以无视和搁置冷处理。
尹正使斟酌了片刻后,开口道:“我准备离开京师回归了。”
沈珫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何?在京师不好么?”
尹正使掷地有声的回答说:“祖国在召唤我,我要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
沈珫:“.”
大家都这么熟了,就别演戏了。
如果尹正使你真有这个报国激情,当初全境沦陷时怎么不回去?
尹正使又长叹道:“当初大王任命我做使节,主要任务就是为了请援。
如今天兵已经势如破竹,我还有什么必要继续留下?
在这里只是虚度年华罢了,人生还是要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行!”沈珫回应道:“那我也不勉强留你了。我这就帮你办理相关凭照,让你顺利通行到辽东宽甸堡!”
“不不!”尹正使连忙道:“沈大人不要误会,不是去宽甸堡!”
沈珫问道:“贵国国王和殿上臣大都在宽甸堡,你不去宽甸堡述职还想去哪?”
尹卓然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在下想办理去九连城,然后过江到义州的凭照。”
沈珫似笑非笑的说:“咱们林经略有令,一般情况下,严禁朝鲜陪臣过江回朝鲜国。”
尹卓然咬牙道:“在下不做朝鲜国的官了,自行弃官!去投奔林经略!”
沈珫:“.”
你怎么玩这么大?有此必要么?
尹卓然无奈的说:“沈大人有所不知,在下在国内属于北人党。先前还算得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