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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人们的心目中,肯定很朴素的认定是海青天最厉害,这就是民望。
林泰来很自信的说:“当然是有的,就在国子监里!”
这下连没有张文聪明的张武也觉得,坐馆这又是把他们当傻子忽悠了。
国子监那种扑街地方,怎能可能比海瑞厉害。
大明朝早期人才稀缺,国子监还是很厉害的,监生肄业后比进士没差多少。
但越往后国子监地位越差,现在监生地位连举人都不如,和进士相比更是天上地下。
京师国子监都不行,更别说摆设一样的南京国子监了。
当今南京国子监连个正官祭酒都没有,一个叫赵志皋的六十二岁从五品扑街翰林兼任南京国子监司业,掌国子监事。
所以听到国子监,张家兄弟都以为林泰来是在开玩笑,随口拿国子监调侃。
但是向北走的路上,林泰来忽然转了个弯,真就打听着路,向南京国子监而去。
南京国子监管理十分松散,大门集贤门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就让林泰来直直的走了进去。
明伦堂东西两个侧房,分别是祭酒和司业的公房。
林泰来观察了一下,东侧公房门外站着个杂役。
便上台阶走了过去,并对杂役递上了事先写好的名帖,开口道:“右都御史海公刚峰属员林泰来求见赵翰林。”
海瑞的名头实在太好用了,那杂役没有耽误,立刻就进屋禀报去了。
然后也没怎么等待,又被引进屋去。
张家兄弟只觉得坐馆失心疯了,他真是来国子监拜访人的?
林泰来进了房间后,便看到公案后面坐着个老人,就是左春坊左谕德兼南京国子监司业赵志皋了。
如果只说官职,似乎还是很厉害的,左春坊左谕德兼国子监官,绝对的翰苑清流。
但再看年龄,已经六十二了。六十多岁的从五品,还是南京官,能有什么前途?
而且赵志皋是隆庆二年的榜眼,老师是高拱,势力早不知被清洗几遍了。
所以从任何角度来看,赵老翰林这模样必定是老扑街,官场之路走到头了,已经是官场上的冷板凳非主流。
“海中丞使你前来,有何公干?”赵志皋疑惑的问道。
他还以为,是海瑞有什么公事要办,派了这个人来传话。
林泰来恭敬的答道:“并非有什么公干,乃是在下仰慕赵学士风范,特意前来拜访。”
赵志皋:“.”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身上哪点值得别人仰慕?
对此他只想唱一句山歌,我家不是财神庙,哪会有财主进香来?
林泰来很真诚的说:“在下从不以衣冠品级取人,只仰慕学士的为人和品格。”
赵志皋性格还是很随和实在的,很朴实的问道:“莫非你是想坐监读书?直说就是。”
他只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虽然国子监现在没落的不成样子,但也不排除有人希望镀金。
林泰来答道:“在下现在一不是秀才,二没有恩荫,安能入监读书?”
国子监即使再没落,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进的,林泰来确实不够资格。
于是赵志皋更迷惑不解了,那伱仰慕个什么?
林泰来又叹道:“在下别无请托,只是真心感慨老学士的际遇,内心愤慨不平。
故而还写了一首小令,如果不信,老学士请看。”
说罢,又递上一张纸。
赵志皋随手接过来,抬眼看去,只见得上面写道:
“铺唇苫眼早三公,裸袖揎拳享万钟,胡言乱语成时用。
大纲来都是哄,说英雄,谁是英雄?
五眼鸡岐山鸣凤,两头蛇南阳卧龙,三脚猫渭水飞熊。”
看完了后,赵志皋苦笑道:“过分了,你这讥讽时事也太过分了。我看看也就罢了,就不必再传给别人了!”
林泰来无底线的吹捧说:“以老学士之品格才力,蜗居在此,实乃朝廷屈才也!
这篇小令,实乃是为了老学士不吐不快!”
哪个坐冷板凳的老干部,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赵志皋进入官场以来,从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顿时心里遭受了巨大冲击。
他不禁也陷入了犹疑,莫非此子真心崇拜自己?不然的话,从逻辑上解释不通啊。
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闲散官员,给不了什么好处。
从利益角度看,对自己拍马屁完全无利可图,只有“真心”能解释了。
林泰来暗暗得意,如果今天拿下赵志皋,那就赚大了。
用做生意角度来比喻,就是一本万利!
表面上看,这位六十二岁的老头榜眼出身才是个从五品、官场之路似乎已经走到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