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莫名觉得宴修看自己的眼神透着些许微妙,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宴修已经客气地向她点点头,转身离开。
沈知意眨眨眼,将心里的疑惑抛在脑后,打了水回去准备烧开洗漱。
晚上吃的是最常见的红薯米饭,沈知意几人也没意见,累了一天,只想填饱肚子后好好睡上一觉。
柳梅特地提醒她们,“明天可要起早一点,你们刚来,干活不利索,不早点干活,一整天下来都赚不到几个工分,到时候可就要饿肚子了。”
见沈知意和陆晴柔认真点头,柳梅也十分满意,只是对沈知意还有一丝阴阳怪气,“农活可不好干,明天要是脸晒得脱了皮,可别哭。”
结果沈知意听了没反应,陆晴柔先掉了眼泪,“这么可怕吗?”
柳梅:……
陈满菊有些看不下去了,伸手拍了拍陆晴柔的背安慰她,“没事,柳梅故意吓你们呢。现在的太阳也不大,不会晒伤脸。”
柳梅又是一声冷哼,“现在太阳是不大,再等两个月,到双抢的时候能躲得过?”
陆晴柔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沈知意无奈,抬手一指柳梅,“你担心什么,喏,柳知青不也好好的。你顶多就晒得和她差不多黑而已。”
陆晴柔哭声一顿,柳梅面色黑如锅底,狠狠瞪着沈知意。
沈知意微微摊手,对她投去无辜的目光,意思很明确:是你把人吓哭的,不拿你说事拿谁说事?
柳梅那个气啊,愤然起身,凳子被她带倒了都不扶,气冲冲地跑回房摔上了门。
沈知意的表情更无辜了,一脸耿直的看向陈满菊,“我说错话了吗?”
不知为何,陈满菊突然想笑。一旁目睹了全程的吴芳是真的笑出声来,眼睛弯弯看着沈知意,嘴边两个梨涡若隐若现,暗地里朝着沈知意比了个大拇指。
夜里,沈知意点着煤油灯,坐在桌子旁给家里写信。仔细算算,沈知意要写的信也不少,张家的那封必须写得详细一点儿,免得外公外婆担心;沈家嘛,中规中矩就行;还有陈婶那儿,也该去一封信,上回揭穿沈知秋,还是陈婶带着周厂长过来,沈知意才顺利得到每个月八块钱的生活费呢,是该给陈婶写封信,谢谢她对自己的照顾。
第二天早上,沈知意起了个大早,跟着陈满菊她们来到村头前的空地上,这块平地是村里用来晒谷子用的,足够宽敞,村里有什么事,都是在这里集合开会。
今天的主角当然是沈知意他们五个新来的知青,昨天到的太晚,林爱军今天特地让大家隆重地欢迎了一回沈知意五人。
这么淳朴,沈知意心下也有些感动,然后就听到林爱军扯着嗓子大声安排了他们的任务,“新来的知青,男同志去田里拔草,女同志去地里种黄瓜。柳知青,你教教新来的两位女同志,地里的活绝对不能马虎!”
柳梅下意识地立正高声应了句,“保证完成任务!”
种地确实不是件轻松的事儿,沈知意体力还不错,半天下来也累得不行。陆晴柔就更别提了,沈知意才发现,这姑娘竟然是个哭包,眼窝浅,特别容易掉眼泪,就算心里想争口气,眼泪还是啪啪掉,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一边弯腰种地,一边抬袖子擦眼泪,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梁广志他们更惨,田里走一圈,活没干多少,先被水蛭吸了好几口血,吓得他们连滚带爬奔上岸,恨不得落下男儿泪来。
沈知意听得莫名想笑,陆晴柔却被吓着了,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这……这可怎么办啊,也太吓人了!”
“还能怎么办?忍着呗!”柳梅没好气地看着陆晴柔,“哭也没用,不干活就没饭吃。哦,也有其他的路,你可以在村里找户殷食人家嫁了,靠男人养呗!”
陆晴柔继续哭。
沈知意揉了揉眉心,无奈地看着柳梅,“你也是这么过来的,何必说风凉话。要是撑不住,你不也早就找个人嫁了?”
“胡说八道!”柳梅眉毛都竖起来了,“我可是首都来的,才不甘心一辈子都留在这里!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回去!”
见陆晴柔还在哭,柳梅也没了脾气,只能无奈哄她,“你知道地铁吗?像火车一样,在地下开的,可快了!”
陆晴柔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来,张平几个老知青一听柳梅又起了这个话头,脸上就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戏谑地看了柳梅一眼。
柳梅下巴一抬,神采飞扬,“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首都四年前就开通了地铁,我大前年还坐过呢,坐一回一角钱,比火车舒服多了!”
说完,柳梅还得意地瞥了沈知意一眼,浑身的优越感藏都藏不住。
沈知意:……
虽然自己知道这年代就有了地铁是惊讶了一下,但这妹子拿坐过地铁来向自己炫耀……对不起,自己不但没有羡慕,还有些想笑。
柳梅没能如愿在沈知意脸上看到羡慕的表情,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好在还有陆晴柔这个新鲜的听众,眼中的好奇和向往极大满足了柳梅的虚荣心,柳梅也就懒得搭理沈知意,抓着陆晴柔的手开始聊起了首都的繁华。
林队长体谅沈知意他们刚来,第二天特地让他们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