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谢相离开国子监的传闻, 江窈也是后来得了机会,具体问了谢槐玉才明白。
光熙帝并没有革去他大学士的职务,朝上历来多职加身是常有的事。
就好比年纪最大的张阁老, 还给太子当太傅是一个道理。
不过江窈见到谢槐玉的次数比往日越来越少了。谢槐玉偶尔托哑奴给她递信, 她只回说自己在安分的待在国子监温书, 仿佛她就是天下第一乖。
这一日江窈刚下了学, 连枝给她撑着伞柄,她站在街角的什锦铺子前买红薯凉粉。
准确的说她今儿根本连国子监的地界都没进,和连枝一道泡了一天的茶馆听书。
亏她表面文章做的好,毕竟她给谢槐玉夸下海口, 把自己说的堪比当代秦正卿,还说国子监现在人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小贩熟练的起锅, 江窈手里捧着钱袋子。
宫里的御厨过去并不会做这道菜,还是在江窈要求下,才特意去寻的秘方。现在时节尚早,许皇后生怕江窈有个闪失,下令叮嘱过。
连枝早已是她的心腹人,但也不是事事顺着她。
因为江窈事先和她说, 这是送给谢相尝尝鲜的, 这才答应下来。
连枝取出马车里的碗口大的瓷煲, 交给小贩。
小贩道:“好勒,讨个彩头,统共收您八钱银子。”
江窈面不改色心不跳:“六钱吧,我再祝您生意兴隆。”
“七钱。”
江窈:“五钱。”
“怎么我降你也降啊, 小本生意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这位姑娘你放过我吧,不是我说你,真没见过像你这么抠门的,至于么……”
连枝:……公主才不是抠门,随手一颗夜明珠摔了都不带眨眼的。明明自己跟着公主见过大风大浪,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下线。
“这位姑娘的银子,我替她垫了。”马蹄声落地,谢槐玉纵身下马,缰绳由着哑奴接过。
他身上穿着一身官服,显然是下了朝都没来得及回府,也不知道他到哪儿溜达去了。
江窈暗自诽谤,小贩脸变得很快:“官爷大气!”
然而官爷并不是真的大气,按照讲好的价,从钱袋里摸了半天递出去,一数刚好七个铜板,期间不够还问哑奴要了两个。
小贩的内心是绝望的。
连枝在一边偷偷做了个鬼脸。
江窈捧着小瓷煲,朝连枝使了个眼色,乐呵呵的跟着谢槐玉溜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俊俏的背影,衣冠楚楚,跟雪山顶上的谪仙似的,不仅清峻挺拔,还让人安全感十足。
不愧是她公主府面首后备军中的……一员。
江窈暗戳戳的想,要是以后她真请了这么个仙人回公主府,每天可以跟着他一起沾沾天潢贵胄的做派,说不定从此公主不温书,独独宠他一个,甚至给他晋晋位分也是可以的。
她不想当个渣窈窈。所以也只敢想想。
真的给他当了面首,照谢槐玉的脾性,她当然不会动心思,万一郑太后给她塞个什么玩意进来,谢槐玉可能当天就让人入土为安了,事后再笑得一脸貌美如花的告诉自己,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江窈捧着小瓷煲的手一抖。
谢槐玉及时的帮她扶住,修长如玉的指腹,依稀蹭过她的手背。
“几日不见,不认识人了?”谢槐玉道。
江窈心里想得和他问的完全不是一码事,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估计是看出来她在神游,故意想把她带坑里。
“不。”她诚恳道,“驸马从来都只有你一个。”
三秒后。
谢槐玉站在她对面直接笑出声,真实的貌美如花,却不是因为什么玩意,硬生生被她给逗笑的。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江窈:“……你听我解释。”连她自己都不信能有什么解释。
谢槐玉又真实的“呵”了一声。
她第一次看到谢槐玉这般开心的模样。
居然还有点撒娇的意思在里面?江窈整个人都懵蔽了。
“你才不认识人了。”江窈细想之下,问题根源出在谢槐玉问她的话上,“人人见着我都恨不得三跪九叩,巴心巴肝对着我好,偏你一个,非要肖想我。”
“这次总算有点觉悟了。”谢槐玉用赞许又失慈爱的目光看着她,“我确实在肖想你。”
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口不择言后,江窈无言以对,成功闹了个羞羞脸。
谢槐玉低头看着她。
江窈下意识躲闪的不敢和他对视。阿喂,他这是什么眼神,审犯人么?迷之气氛,让她控制不住的想坦白从宽。
“你最近在朝堂上怎么样?”江窈挑了挑去,挑了个最拙劣的问题。
朝堂上他肯定是好的不得了,苦哈哈的从来都是她可怜的弟弟江煊。
“还成吧。”谢槐玉道。
江窈像捧了个烫手山芋,一把将瓷煲塞到他怀里,也不管他接不接,“……那秦右相最近怎么样?”
“秦右相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秦世子近来仕途不太顺利。”谢槐玉丝毫不和她见外,哑奴也很识趣的没有上前搅和,他直接将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