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他好像正端肃的站在工作台前,托着腮想,又仿佛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默默思考。
良久,他道:“好。”
……
阿言匆匆换了衣服,慌忙跑出去,脸上还挂着没有擦干的水珠。
但她已经来不及擦了,气喘吁吁的,但跑的飞快。
托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下定了决心,暂时性切断了阿言与外界的联系,搞得小姑娘只能用双腿跑。
要不是“它”勉强接管了一部分导航,凭着阿言,想到达目的地可能都难。
一路上,“它”已经向阿言说出了一部分不为人知的内幕。
托尼·斯塔克的确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它只是托尼从意识里分离出来的一段“自救程序”。
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阻止托尼被毁灭。
所以他才会在检测到阿言的某些行为后一次次出现,做出提示,毫无疑问,那些行为在阻止着托尼毁灭。
可它能做的仅仅只是这些了,作为被分出来的一小段意识,它其实没有太多权限。
也只有在这样托尼濒死的状态下,事态几乎失控,它才能向本体多借来些权限,还能来求助小姑娘。
这程序设定的其实很灵活。
很奇怪,托尼好像早知道自己会出事似的。
阿言脸蛋跑的红扑扑的,心里乱成一团,听到这里,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问一个问题,压下心里乱糟糟的思绪。
“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是从斯塔克先生身体里分离出去的一段意识,而不是一段单独的程序呢?”
“它”沉默一下。
事实上,这件事从它诞生起便这么觉得了,在从前,它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无法回答。
但是现在,它知道了。
“因为我有自主思考的能力啊。”它说着,好听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正是阿言常常听的那道声音。
却更甜蜜一点,更调皮一点,也更接近于阿言从前电视里听到的那道嗓音。
它道:“我可以想他所想,思他所思,所以在明明被设定第一选择是保护他的情况下,也愿意保护你。”
“小姑娘。”
阿言都快哭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刚刚那么慌都没想哭的,听到这句话,眼泪都快掉了。
她不想关键时候掉链子,抹一下眼睛,又努力的吞咽一下,压下喉咙的酸痛,埋着头往导航指引的方向努力跑。
托尼是这么打算的。
虽然纽约居民都觉得他是暴君,可事实上,他觉得自己还算清醒,不仅如此,也还算有能力。
短短几天,他清楚的感知到,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崩溃的厉害。
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下,进行一场屠杀,并将所有找到的反抗军尽数歼灭后,这种崩溃感几乎达到了顶峰。
仿佛从前的,现在的,他想的起来的,想不起来的,所有负面情绪,所有能够让他崩溃崩溃的东西,一瞬间挣脱牢笼,翻涌出来。
可是他不能不动手。
他如果不动手,或许能多坚持一小会儿,可这一小会儿又是多长一段时间?
这世上没人能肯定。
托尼想,万一他就在这不稳定的一小会儿里没了,被他养的快快乐乐的小姑娘,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会被折断翅膀,会被肆意摧残。
早在上一次,他原本就该死了,被小姑娘救回来,又苟延残喘着又活了这么久,还是难得愉悦的状态。
就这样,他临死前却还要让人跟他陪葬,算什么呢?
更何况,没了他保护着,被他绑定在一起的小姑娘,结局一定没有死亡那样简单。
托尼仅仅是想想就不能接受。
与其这样,倒不如他先下手。
他派出军队,拔除所有反抗军据点,又制定新的法律与规则,提拔一批批有才能又正直的官员上来。
而这些,在他离开后,都将为阿言所用。
不会用没关系,可以学,可以让人辅导,但必须将这一切握在自己手里,她手里没人,他不放心。
这打算,托尼从阿言失踪的第二天就开始做,等到如今,这是最后一场战争了。
针对的是纽约城的老牌贵族。
这些人狡猾,自私,狠毒,不允许任何人分走他们的利益,在纽约扎根,将整个城市作为养分吸食。
他们手中的私兵,可比反抗军厉害多了,并不好对付。
事实上,当初若不是他们从中作梗,托尼并不容易败给反抗军。
这些人存在,堪称纽约毒瘤。
战场上硝烟弥漫,处处断壁与残垣与血迹,这场战争,就算最后能赢,也一定赢得非常辛苦。
让托尼没想到的是,即使他已经加快了时间准备,提早出手,崩溃的身体还是出了岔子。
双方的军队厮杀着,他站在原地,几乎无法动弹,他的意识慢慢模糊,身体也不愿意听从指令。
他为此苦恼,正思索着如何解决的时候,身上忽然挂上一团软乎乎,有人抽噎着拿手探他鼻息。
“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