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大人还算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断不会做出这中贪奢之事,不过他的夫人是商户出身,娘家富足,一栋宅院而已,并不足为奇。”
对于前任知州,郭缙知道些情况,家里曾经出过秀才,开着私塾和书铺,也算是书香门第出身。
到了王子淮这代,他这才科举考上去当官,光宗耀祖。
从历年记录的政绩来看,王子淮也算是个好官,尽心竭力为百姓办事。
如今却被残忍杀害,连脑袋都不见了。
朝廷官员被杀害在家中,足以引起皇帝的关注。
派他过来调查一是尽快找到真凶,安抚官员,若是当官就会死得莫名其妙,再被有心者肆意造谣,就会造成朝廷动乱,人心不齐。
二就是要借机调查饷银被盗一案,这批饷银是要运往边关充军的,若是单纯盗银还好说,若是盗贼有什么其他目的,那么威胁的就是朝廷社稷。
此时王府灯火通明,郭缙要来查看的事情,已经事先叫人传了消息。
王府没有了当家的,女主人自然是要出来接待。
在两个丫鬟搀扶下,王夫人缓缓而来,她一身素白,头上戴着白花,更显素雅柔弱,模样出众。
王夫人福身行礼,用手帕擦拭着眼角泪水,柔弱声音中夹带着哭声,“郭大人,夫君一事,还要劳烦郭大人帮忙找到真凶,让我夫君死得明明白白。”
“逝者已逝,王夫人还请节哀,郭某必定会找出真凶,还王大人一个真相。”
郭缙拱手作揖,彬彬有礼像个书生。
王夫人擦拭着眼泪,她走在前头带路,他们很快就去到了王子淮的书房。
书房里面很宽敞,右边是书架,上面摆满了各中书籍,左边则是软榻和饮茶之地。
而正对着门口位置是书案,此时的书案上有不少卷册,毛笔架等等文房四宝工具,有支毛笔掉落在信纸上,墨水晕开了很大一块,显然是王子淮生前正要提笔写信,却马上就被残忍杀害了。
后面墙上挂着“厚德载物”四个毛笔字,看起来很是飘逸,笔锋又不失凌厉,上面盖的印章也是王子淮,想来这幅字是他写的。
“案发后,除了我夫君的尸体已经放在殓房,书房就没有碰过,保持着原本模样。”
王夫人踏进来后,泪水又是溢出,她不忍心看着书案旁散落的血迹,连忙背过身擦眼泪。
郭缙环顾着书房,见到王夫人暗自垂泪,眼睛都已经哭得红肿,他说道:“天色已晚,王夫人还是先下去歇息吧,有些事情,郭某明日再同你细问。”
“那就劳烦郭大人了。”王夫人搅动着帕子,她微微福身,在两个丫鬟搀扶下,缓缓走了出去。
门口有着官差把守,书房点灯明亮,里郭缙在随处走动,姚言也是自行找线索。
姚言去查看书架,郭缙已经来到了书案后,他仔细查看了番,随即拉开椅子,自己坐了下去,看见信纸上刚写到一半,还没完成的字。
或许王大人在被杀害时动了下,所以毛笔并没有落在半个字上,而是在信纸的下方,黑墨汁晕染了大半。
“大人,万万不可!”
姚言回头看见大人坐在死者的位置上,他连忙说道。
虽然说是为了查案,可这也很晦气,而且书房有什么密秘他们目前也没有确定,若是坐这个位置的人会死呢。
“无妨,这个书房布局简单,不会有什么杀人取头的机关。”
郭缙拿起毛笔,看着写到一半的字体,是穴字少了下面两点,只有上半部分,所以当时的王子淮想要留下什么信息呢,而且还是三更半夜在个人信件上。
“大人,他会不会是想写一个官字?”
姚言放心不下,放下手中的卷宗,走到了郭缙身边,他低头打量了会,抬头说道。
郭缙放下毛笔,拿过旁边叠高的卷轴打开,里面密密麻麻都是记录信息,“我想的也是官字,半月前饷银被盗一案是在青平州,是王子淮的管理范围,他理应承担查明真相的责任,朝廷也命他尽快找回饷银,可惜并无所获,而这些卷轴上所记录的大部分信息都是记录饷银失窃,可见这件事在他心中很重要。”
姚言说道:“会不会是他调查到了真相,想要连夜写下来禀明陛下,可惜却被盗贼发现,然后提前杀人灭口了?”
“这中可能性也是有的,而且挺符合王大人的情况。”郭缙微微点头,“可是你想想,盗贼要杀人灭口的方法很多,最简单的就是一剑捅死,那为什么还会专门将王大人的头颅带走?”
“正常情况下,只管杀死就好,谁会在意尸体完整或不完整。比如换做是你,只有真相要被公布的恐惧,并无其他仇怨,那么能够直接一剑毙命彻底解决所有事,还会将他的手,或脚,或脑袋等等带回去留作纪念吗?”
姚言想了想,摇头道:“不会。但若是说盗贼不止一个,而是有一帮,那么凶手拿走头颅也可能是带回去炫耀,或者发泄羞辱。”
“还有中情况就是收集癖好,有些罪犯心里有些扭曲,他们很喜欢收集死者的东西。比如去年大人抓捕的采花贼,他奸污女子后,就喜欢剪下她们的长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