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是谁？”

顾晏晚抬起头，忽然问道。

“你说那些人背后势力复杂，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见过你对哪个势力如此忌惮。”

顾寂洲没有回答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说：“你想做什么？”

他太了解顾晏晚了，这个语气就代表她想要搞事。

顾晏晚冷笑：“杀人。”

顾寂洲皱眉，不赞同地说：“晚晚，别乱来，那些人我会解决。”

顾晏晚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没搭话，就在顾寂洲以为她听进去了的时候，却听她说：“你是害怕我招惹那些人会有危险，还是怕我调查那些人之后会得知某些事情？”

顾寂洲眼神一顿。

顾晏晚唇角勾了勾，眼底没什么温度，将手中的空酒杯往旁边一递，沐寒立马殷勤地为她重新倒了一杯酒。

抿了一口，清冽的酒水入喉，醇香缠绵不绝，也藏着后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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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序在吃喝玩乐这方面堪称专家，点的酒都是顶级。

“你刚才的话，五分真五分假，我逼你到这种程度，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已经不能单单用担心我的安危来解释了。”

顾晏晚哼了哼，重重地将酒搁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对面心虚的两人不约而同瑟缩了一下。

她的视线重新移到顾寂洲身上，包厢里的灯光落在他清冷矜贵的面容上，温和的眸底光影明灭，似乎藏着什么情绪，他静静地听着顾晏晚继续说着。

“只能说明，你在瞒着我一些事。”

顾寂洲沉默，在心底叹息一声。

正如他很了解顾晏晚，顾晏晚同时也很了解他。

就算他们对彼此有所隐瞒，十年的相处总不是假的。

顾晏晚用淡漠的眼神扫了一眼沈序和林朝，“这两年我用尽了所有手段，秘网上能动用的关系全都用了，没有你的任何一点消息。”

“诚然，你是秘网的管理者，沈序和林朝也对秘网了如指掌，有办法可以避过秘网的搜寻，但是当年在你昏迷的情况下，就凭他们两个，怎么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漏下？”

她垂下眸子，声音冷静，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紧张，“我这些年在找你的过程中一直有种感觉，每当我快要有你的线索的时候，背后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神不知鬼不觉地抹掉了一切。”

“本来我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未必。”

太敏锐了。

沈序抽了抽嘴角。

晚姐对五哥的了解程度太可怕了。

顾寂洲已经尽可能挑着当年能告诉她的部分说了，结果却被她精准地抓住了所有漏洞。

顾晏晚说完，包厢内静了静，她笑了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顾寂洲：“算了，我不逼你了，等你什么时候打算告诉我了再说吧。”

目光轻轻扫过他面前只喝了一口的酒，略微俯身拿了过来，神情玩味：“既然大病初愈就别乱喝酒，家里还有一大锅养生汤呢。”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转身出了包厢。

“阿晚！等等我！”

沐寒匆匆和顾寂洲等人道了别，追了上去。

良久，沈序结结巴巴地开口问：“五，五哥，晚姐这是消气了没啊？”

顾寂洲头疼地掐了掐眉心，头一次感到挫败。

“消了一半吧。”

天阙一楼。

顾晏晚推开后门，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顿时醒了醒神。

“阿晚。”

沐寒追了过来，她方才听了全程，还是没明白，有点迷糊。

“所以五哥……爷刚才是唬你的？”

顾晏晚没去纠正她怪异的称呼，摇了摇头：“他说了他想告诉我的。”

“剩下的他不想说，我怎么逼他都没用。”

沐寒皱眉：“他从来没瞒过你什么事。”

说着，她便自己否定了自己，“不对，他是顾家人这件事就瞒了你。”

“……”

顾晏晚闭上眼深呼吸，“联系你哥，让他去查陆院长。”

沐寒愣了愣，不明白为何忽然要去查他。

“去查他把押送任务交给顾寂洲之前都接触过谁。”顾晏晚眸色很深。

“可是当年不是都查了吗？”沐寒道。

顾晏晚：“当年事情才发生，他们自然会把狐狸尾巴藏好，现在过了这么久，说不定会重新露出来。”

沐寒点点头，“明白，不过，你忽然要重新调查，万一打草惊蛇，特别是让五爷知道了，那……”

她没说完，但顾晏晚也知道她的意思。

顾寂洲瞒着她也是为了她好，明知道他的用意还非要去调查，多少有些打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