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甚收获。
辰时末刻,沈倦从沉眠中醒来。
停云峰山顶的上午,与旁的地方格外不同。这里不怎么听得见鸟叫,也无往来人声,充盈耳畔的唯独呜呜风啸,旷远而苍凉。沈倦有些嫌吵,翻身一拉被子,将脑袋给蒙上。
却有一股轻飘飘的风阻止他的动作,将被子给扯开,俄顷,他听见沈见空说:“已是日上三竿,再睡下去,整个白日都过去了。”
“你的白日这般短?”沈倦抗拒地不睁眼,初醒时刻声音微哑,听上去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起床了。”沈见空沉声道。
沈倦又一次翻身,慢条斯理卷动被子,滚到床榻最里面。
“我帮你起?”沈见空眉稍微动。
话音落地,那股与窗外烈烈山风截然不同的气流再度涌向沈倦,剥笋似的剥掉裹在身上一圈又一圈的薄被。这还不算完,沈倦被捞走被子的下一刻,枕头也被抽走了。
沈倦撩开眼皮,瞪了虚空一阵,说:“沈见空你好烦。”
“那就起床。”沈见空道。
沈倦声音凉丝丝的:“你是我师父还是我爹妈,居然管我几时起床?”
“我是你师兄。”沈见空回答,语气如同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一般,瘫得平直无波,“师兄管教师弟,乃是分内之事。”
“真是让人无从辩驳。”
“何况,你在我的地方,自然要客随主便。”
沈倦瞥了下唇,敛眸起身,收起床前屏风,余光却瞥见沈见空桌上放的竹简卷轴换了一批,他意识到什么,抬眼一看,赫见那一墙古卷都被翻动过了。方才那些不耐烦转瞬即逝,他心尖儿似被一只爪子挠过,痒意如丝,刹那填充整个心间:“你看了一夜的书?”
沈见空不置可否。
“谢谢。”沈倦小声说道。
“去洗漱,花甲给你蒸了桃花糕。”沈见空朝门外扬扬下颌。
“剩下的我自己翻,你去休息。”他扒着屏风,轻轻摇头。
沈见空一边展开竹简,一边道:“无妨,不剩多少,约莫一刻便可看完。”
“那我同你一起看。”
沈倦下床,木屐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随了这人的性子,每一声都响得懒。他这身衣裳睡不皱,一夜过去,面上仍淌着水一般的暗光,风一吹,衣角在虚空起落如舞。
沈见空却说:“睡得乱糟糟的。”话毕丢出一道洁净术,替他洁面整衣,连带发也梳了一遍。
沈倦看书比沈见空快一些,三四分时间便翻完余下所有。
一无所获。
灵族族内藏书之巨,为当今江湖各门各派各族之首,且他们是上古龙族后裔,当得上悬天大陆至为古老的一族,这样的种族中都寻不得相关记载,说明沈倦的体质要想改善,分外困难。
“如此一来,将在天容海色进行拍卖的明月碧琉璃,是目前所能看见的唯一希望。”沈见空坐在沈倦对面,轻挥衣袖,将所有书卷归还原位,“所以,你先用早膳。”
“这如何成了因果关系?”虽是这般说着,但沈倦没拒绝先吃早饭的提议,他转身去门外,刷了牙,才从花甲手上接过一屉精致小巧的糕点。
“公子,中午想吃什么?”花甲轻声问。
沈倦没有片刻犹豫,将这个问题抛回去:“这个问题该由你思考。”
“公子,沈峰主吩咐我们将你的东西布置在寝殿内,咱们以后改住这边了吗?”花甲又问。
“……”沈倦回头,盯着走出书房站在廊下吹风的沈见空,眼微眯,“我有答应你吗?”
沈见空面不改色,“你似乎别无选择。”
“你怎么不找根绳把我捆在腰上。”沈倦不禁翻了个白眼,旋即扭头对花甲说:“阿甲你先去忙,我和沈峰主说点事情。”
花甲应声离开,沈见空走到他身前,问:“你要与我说什么?”
“昨日意外来得太突然,因而忘记告诉你,早在昨日上午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个让我们两个人都不再烦恼的办法。”沈倦耸耸肩膀。
“什么办法?”沈见空道。
沈倦取出那根被丹霄搓细的小竹管。
沈见空一番细观,问:“这是何物?”
“一个成型大半的注射器。”沈倦放下手里的糕点,带沈见空行至井边,绞了小半桶水上来,再将小竹管管身浸到水中,抽了一管水入内,接着倒举到沈见空面前,推动推柄。
水线立时喷至半空,沈倦笑道:“原理就是这样。”
“你是想用这种方法,将龙息渡入体内。”沈见空沉默半晌,说出自己的理解。
“没错。”沈倦抬手拍了拍沈见空肩膀,“我一会儿便去疏星阁,请那里的能工巧匠制作一支能保存龙息、并注入人体的注射器。如此一来,以后就不用每次都麻烦你了。”
沈见空看了沈倦一会儿,偏头看向远山微云,轻声道:“除灵族人自身外,少有人或事物能够承受住龙息,我将之渡予你时,进行了炼化,而炼化之后的龙息,出口即散,渡给你,中间不能再经任何东西。”
沈倦一怔,尔后蹙起眉,把小竹管丢进乾坤袖中,一脸不爽地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