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有一封来自天子的亲笔密信。
袁逊一改往日里的模样,突然沉默寡言起来。
他勒住马回头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粮食车里有多少粮食。
他不是傻,只是平日里性子直了一点,陛下召见他们的态度与京城里的传言截然不同,可是他估摸这些马车上的东西又远不像给了很多粮草的样子。
他无意间一抬眼,看到身旁的车轮陷进了地里。
粮草有这么沉吗?
不对……不对劲。
当一辆“粮食车”经过袁逊身边时他突然嗅了嗅,一股淡淡的酒香飘了过来。
袁逊陷入了深思。
与他相比,早就知道事情原委的袁康淡定得多。
....
又一次将武将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群文臣们好生欢腾了一阵。
荒谬吗?
可是这就是事实。
大周相比于前朝可谓是盛极一时,经济也比之前朝不知好上多少,百年来无人来犯,安逸的生活让官员们都做着自欺欺人美梦,他们只看着眼前,希望能分下来一块肥美的肉来。
即使是边城偶尔被骚扰又如何?他们早已被大周太祖打没了胆子,只敢缩在草原上过着游牧生活,最多不过抢掠些粮食。
不挖脓疮迟早会蔓延全身。
精明者退出独善其身,贪婪者入局想要操控局势。
尤其是晏玄钰做出彻底撒手不管朝事,交给“内阁”来处理朝政之后,他们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
玩心眼,搅弄风云,晏玄钰玩不过他们。
那不如就将脓疮全部挖除。
他要兵权——自然不是要战斗力低下,稀稀拉拉几乎一碰就散的军队。
他要一支强悍而忠诚的军队。
...
远在京城的晏玄钰此时正在皇宫别苑的湖心玩乐。
姜丞相刚进宫拜见就被拉到了皇宫别苑。
如今已是深秋,晏玄钰身体不好,前段时间又昏迷一次,现在已经早早披上了大髦。
黑色的大髦将皇帝的脸衬得更加白皙。
姜丞相被小太监引着到湖心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
身穿玄色龙袍的皇帝手执钓竿,低垂着眼垂钓,一旁坐着怜贵妃。
这幅画面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姜丞相淡淡收回视线,上前拜见:“参见陛下。”
“起来吧。”晏玄钰挥挥手,丝毫不在意因为刚刚的动作吓跑了一条鱼。
“给姜卿搬个椅子来。”年轻的帝王吩咐身旁的李忠贤。
近来朝堂局势突然紧张了起来,两个官职不低的官员接连因罪入狱,查出罪名十余条,替上去的官员是姜丞相的人。
沈怜盈盈起身,“臣妾告退。”
而后带着一众宫女离开了。
晏玄钰记得今天在朝堂上有人参了一本姜丞相。
姜丞相一直伪装的很好,是朝中难得的清流,只是如今这“清流”也入“浑水”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慢慢渗透了晏玄钰身边伺候的人——一个殿外的小太监,晏玄钰找了个由头让小太监出错,罚去了掖庭。
“陛下……”姜丞相起身,刚想开口。
晏玄钰轻笑道:“爱卿莫惊了鱼。”
不一会,水里以鱼竿为中心出现了涟漪。
晏玄钰眼睛亮了,一甩钩钓上来一条锦鲤。
姜丞相只听眼前年轻的帝王笑了几声,就又命人将鱼抛回去了。
晏玄钰偏头:“爱卿今日来所为何事啊?”
没来由的,有一瞬间姜丞相觉得眼前的帝王好似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一晃神,他又嗤笑两声脑子里的想法。
“臣为今日朝堂上参臣一事而来。”姜丞相道,他紧紧盯着眼前的晏玄钰,似乎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动作。
“啊?”背对着姜丞相的晏玄钰像是突然想起来了,“爱卿不必忧心,那官员不知是何居心,爱卿替朕查抄了这么多宝物,朕怎么会怪你呢?”
他脸上露出个信任的笑来。
“爱卿,来,朕新得来一株红珊瑚……”晏玄钰走在前面。
姜丞相敛下眼中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