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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舟大概是没想到裴斯远竟提了个这么简单的要求,怔在原地半晌没反应过来。

“你……”余舟抬眼看向他,见他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怎么,这么点好处都舍不得给我?”裴斯远问道。

“你还不算赢了呢,等你抓到人再说吧。”余舟说罢便转身走了。

裴斯远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笑意不由更浓了几分。

他发觉逗小起居郎这事儿,可是越来越有趣了。

余舟回到自己的住处,便见柳即安正在门口来回踱步。

“你可算回来了。”柳即安拉着他进了帐内,问道:“你是不是刚从陛下那里回来?”

“嗯。”余舟见他面色很差,便问道:“你还好吧?”

“我好什么好,今日差点被他们吓死。”柳即安道:“亏得我姐在,否则我肯定也要跟他们一起被关起来了。”

今日涉事的学子,虽然中了毒,却难逃欺君罔上的罪责。

毕竟打算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作弊,这事儿若是不追究,实在说不过去。

“你说陛下会不会再找我?”柳即安问道。

“该问的话,裴副统领不是都问过你了吗?”余舟道。

“是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没掺和,我就是好奇跟着去看看,你可得替我作证。”柳即安拉着余舟的手臂道。

余舟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臂,道:“裴副统领自有判断,你不必担心。”

“我这不是吓坏了么,想着你与他相熟,他看着你的面子兴许会帮我一下。”柳即安道。

“柳妃娘娘自会护着你,你怕什么?”余舟道。

“哎呀你不懂,前朝的事情后妃说不上话的。”柳即安道:“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只有裴斯远。”

余舟闻言暗道,看来裴斯远在皇帝心里,还是有些位置的。

想来也是,若皇帝对他心思不深,又怎会时时将他留在身边?

“若是不放心,该去找裴副统领示好,找我没用的。”余舟道。

“他不是挺看重你的吗?”柳即安道:“否则今日为何要护着你?”

余舟不解道:“他何时护着我了?我又没犯错,也不需要他护着。”

“你是不是傻?”柳即安道:“先前那药有毒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吧?今日他问话时,不让我提起你,这还不是护着你?”

余舟茫然道:“我不大明白,提起我会有什么问题?”

“此番涉案的几个人,各个都是家里有点门路的,论起地位哪个不比你家厉害?他们出了事,险些丢了命不说,还要受陛下的责罚。若有人知道你提前知道事情有问题,却只提点了我,你猜他们会不会对你心怀芥蒂?”

“我……我并不知道事情有问题,我只是……”余舟解释道。

“这不重要,但你确实提醒过我那药有毒。”柳即安道。

余舟闻言不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心道这里头的水也太深了吧?

若真是牵扯到了他,那他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了。

“所以我说裴副统领看着是个玩世不恭的,心里还是护着你的。”柳即安道。

余舟闻言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却很快让自己收敛了情绪。

他素来弄不懂裴斯远的心思,也知道以自己这脑筋,妄图揣测对方的想法简直是痴心妄想,所以他也不让自己白费功夫。

既然柳即安说裴斯远帮了他一回,那他就记着此事。

至于别的,他还是少胡思乱想比较好。

此番那些纨绔虽然出了事情,但路知南却未让人提前回京。

说到底,踏青是为了让学子和武将们出来放松一下,万没有因为几个不务正业的纨绔而作罢的道理。

他们不仅没有提前回京,甚至第二天的马球赛都还如常举行。

余舟无处可去,又不想失了礼数,便与其他同来的人一起坐在看台旁边看马球赛。

看台中央,皇帝和柳妃坐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恩爱。

余舟看到这一幕,心道幸好裴斯远昨夜回京了,不然这会儿又要守在皇帝身边吃狗粮。

“余舍人。”皇帝身边的内侍来喜突然朝他走了过来。

“来喜公公。”余舟起身朝他行了个礼。

“这是陛下赏你的点心。”来喜说着便示意他身后的小内侍将一盘点心放到了余舟手里。

余舟接过一看,发觉那盘子里竟是先前裴斯远骗他吃的那种糖丸。

“是这个?”余舟惊讶道。

“昨日裴副统领从陛下那里讨了一盘,说是余舍人喜欢吃。陛下方才见余舍人坐在这里,便想起了此事。”来喜解释道。

先前那糖丸竟是裴斯远从皇帝那里弄的?

余舟看着那糖丸,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恰在这时,皇帝朝这边看了一眼。

余舟便朝他行了礼,算是谢恩。

余舟抱着那盘糖丸,伸手拈了一颗放进嘴里,顿觉一阵清甜在口腔里扩散开来。

可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心里却有个地方莫名涌起了一阵酸酸的感觉。

场上的马球赛还算激烈,到了后来甚至有武将不慎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