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小,外表像是一块大型琥珀,但里头的东西却被裹住了,看不大清楚。
“这东西放在最里头,应该是挺值钱的。”裴斯远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余舟忙拉住他的手臂,道:“仔细看坏了。”
裴斯远见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便收回了手。
“侯爷新得的宝贝不会是这个吧?”余舟问道。
“看着不像,这东西也没多大意思啊。”裴斯远又在屋内四处看了看,没什么新的收获。
余舟穿过外厅朝里看了一眼,见那里有一道楼梯,应该是通往屋顶天台的。
裴斯远循着他的目光看去,道:“这里能上去,我从前夜里爱偷跑上去看星星。”
裴斯远说罢便拉着余舟上了楼梯,不过令两人意外的是,屋顶的天台上并非是空的,竟有个人在上头。
那人一袭白衣坐在天台上,身前放了一个木架,上头摆着一把古琴。
余舟跟着裴斯远上去的时候,他手里正拿着布巾,仔仔细细擦拭着琴身。
“你……你好。”余舟尴尬地同那人打了个招呼。
对方冲他淡淡一笑,也回了句“你好。”
“这把琴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是前朝的东西吧?”裴斯远开口道。
“裴副统领好眼光。”那人道:“侯爷这次可是花了好些工夫才将这琴弄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古琴上,手里擦拭的动作并没有停,看起来很专注。
“你认识我?”裴斯远问道。
“裴副统领与侯爷眉宇间有些相似,不难认出来。”那人道。
裴斯远闻言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你是琴师吗?”余舟好奇问道。
“嗯。”那人点了点头,道:“寿宴上,我会为宾客演奏这把琴。”
裴斯远目光在琴师身上打量了几眼,道:“我伯父向来不爱音律,这次倒是喜欢上听人弹琴了,有意思。”
“人是会变得,侯爷从前不爱,如今却未必不爱。”琴师淡淡道:“裴副统领想必是与侯爷分别日久,倒是连侯爷近来的喜好都不如何关注了。”
余舟在一旁端详着琴师的手,见他手指白皙修长,一看就是适合弹琴的手。
“小公子,你喜欢听琴?”琴师觉察到他的目光,问道。
“我不大懂这些,就是随便看看。”余舟忙道。
“无妨,今日既有缘得见,我为你抚一曲吧。”琴师道。
余舟闻言受宠若惊,忙朝他道了谢。
便见琴师将手里的布巾收好,而后略一沉吟,便落指开始弹奏起来。
余舟不懂音律,对古琴就更陌生了,但他约莫能听出来,这曲子听着给人一种很放松惬意的感觉。若说曲子与奏琴之人的心境相合,那余舟估计这琴师的心境应该挺旷达的。
一曲终了,琴师抬眼冲余舟笑了笑,问道:“小公子听着如何?”
“好听。”余舟拍了拍手,苍白地捧场道:“余音绕梁……”
他说罢,见那琴师还盯着自己,不由有些茫然。
随后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剩下的小半包点心,试探地朝琴师问道:“你要尝尝?”
见对方没有否认,余舟便将点心往他面前一递,那琴师果真抬手拈了一块。
“多谢。”琴师手里拈着那块点心,又冲余舟一笑,道:“眼看要入夜了,夏夜池边寒凉,小公子仔细着了风寒,还是尽快回去吧。”
余舟闻言忙点了点头,略一犹豫,将手里剩下的点心都包好,放到了琴师的身边。
“你倒是挺大方。”从小楼里出来之后,裴斯远开口道。
“我估摸着他是饿了,一直盯着我的点心看。”余舟道。
裴斯远闻言转头又看了一眼小楼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两人离开小楼回到岸边,就遇到了来请他们过去用晚饭的家仆。
“跟你们家侯爷说,我们自己吃就行。”裴斯远道。
“侯爷等着公子和余舍人呢。”家仆忙道。
裴斯远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没拒绝,带着余舟跟在了传话的家仆后头。
饭厅里,饭菜已经摆好了。
平西侯正坐在桌前等着两人。
余舟白日里还没觉出什么来,这会儿见平西侯独自一人坐在那么大的桌子边,顿时对他生出了几分同情,暗道他人到中年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也挺不容易的。
“偷跑去湖心了吧?”平西侯朝裴斯远问道。
“伯父不是说咱们是一家人吗?我在自家怎么能叫偷呢?”裴斯远道。
平西侯闻言失笑道:“你就是无理争三分,怎么今日可看到我那宝贝了?”
“没看出什么稀奇来。”裴斯远道。
平西侯眼底带着笑意,朝余舟问道:“余舍人呢?喜欢吗?”
“我们听那个琴师弹了一首曲子,挺好听的。”余舟忙道。
“原本是打算让他在寿宴上弹奏,没想到让你们先听了去。”平西侯笑道,他说着又问余舟:“余舍人第一次来这里,可有看中的物件?”
余舟闻言一怔,心道我看中你还打算送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