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都不想称呼了。
路知南此前早已在陈喧那里得知了生子药一事的前前后后,但余舟有孕一事,他却不知道。
“怎么会?”路知南道。
“寻欢楼那晚……平西侯让人换了刘侍郎的药。”裴斯远道。
“那余舍人他如何了?”路知南问道。
“章太医诊过脉了,说他已经……”裴斯远目光一黯,后头的话没继续说。
但路知南见他这副表情,也猜到了结果。
“我听陈喧说,男子有孕之后……性命只怕保不住,那余舍人……”路知南拧眉道。
“我会想办法,不会让他有事的。”裴斯远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路知南沉默半晌,问道:“此事你没告诉陈喧?”
“没有。陈喧一旦知道,余舟的事就会被归档到平西侯的卷宗里。我不想让他卷到案子里去,平西侯既然已经死了,此事知道的人也没几个。”裴斯远道:“他将来还要在朝中立足,我不想让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
男子有孕一事本就极为猎奇,若是让人知道定要当成天大的事情议论。
尤其余舟又是朝廷命官,届时指不定被人怎么编排。
“依着你的意思吧,大理寺那边若有口供,可一并处理了。”路知南道。
“多谢陛下。”裴斯远道:“如今还有一事要请陛下允准。”
随后,裴斯远将余舟那提议朝路知南说了。
如今仵作那边面临的问题就是,没有新鲜的尸体可供他们试剖。
“牢里的死囚倒是不少,不过依着规矩都是要秋后处斩的。”路知南想了想,道:“罢了,左右都是该死之人,多活一日都是便宜他们,能为我大渊朝的剖验事业做点贡献,也算是他们的福报了。”
“你依着仵作的需要去提人处置吧,就说是朕的旨意。”路知南道:“只一点,让他们死痛快点,不可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动手做剖验。你如今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不可妄动杀孽。”
裴斯远朝他行了个礼道:“臣遵旨。”
“余舍人这法子极好,若是成了不仅可以救了那个琴师和他自己的性命,将来我朝若有女子难产,也可用此法救命。”路知南道。
他说到此处目光一黯,“当年萧嫔就是因为难产而死,朕至今都还记得……若当时有这法子能救她性命,朕说什么也要让他们试一试。”
裴斯远听他提到难产一时,忍不住拧了拧眉。
他如今听到这些的字眼便会想起余舟,一想到余舟就会心疼。
当日,裴斯远没在宫里逗留太久,办完事很快就回了裴府。
他一进家门,管事的便来朝他汇报,说余公子今日不小心摔了一下。
因为裴斯远临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余舟,所以如今人摔了一下,管事自然不敢隐瞒。
裴斯远一听说余舟摔了,魂儿差点吓掉了一半。
他大步奔进了后院,远远便看到余舟正坐在廊下吃点心。
“摔着哪儿了?”裴斯远快步上前,一脸紧张地问道。
“没摔着哪儿,我都没觉得疼。”余舟忙道。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裴斯远却不敢放松,他目光在余舟身上来回看了好几圈,确定人没事儿才稍稍安心了些。
“怎么好端端就摔了?”裴斯远问道。
“走路绊了一跤。”余舟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余舟自己心里也挺担心的,因为先前章太医叮嘱过,说他们如今不能随意摔跤。
他并不知这是因为自己有孕才被这么要求,只当是真的是如章太医所说的那般。
“太医说不能摔跤,我会不会毒发呀?”余舟朝裴斯远问道。
裴斯远一见他这副忐忑模样,心登时一软,无奈道:“你这傻乎乎的,可让我怎么办呀?”
余舟见他这副表情,以为自己真要摔出问题了,紧张得眼睛都有些泛红。
裴斯远担心他害怕,忙道:“往后小心着些便是,明日太医过来再让他诊诊脉。”
余舟见他这么说,才稍稍放心了些。
次日,章太医过来给他们诊脉,听说余舟摔了一跤也吓得够呛。
毕竟如今他们还没准备好,若余舟这个时候小产,那必然会危及性命。
好在余舟运气好,没摔着,也没动胎气。
但经历了这么一遭,他不得严厉提醒了裴斯远一番,让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务必要更上心一些,否则出了事可就追悔莫及了。
裴斯远昨天魂儿都快吓掉了,往后不必人提醒,自然也不敢再大意。
于是,从那日起,裴斯远对余舟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就连洗澡都要盯着。
“你先转过去。”余舟躲在浴盆里,朝裴斯远道。
“地上滑,很容易摔跤的。”裴斯远道。
“那我先不出去,你给我一块布巾,我先包着自己!”余舟道。
裴斯远闻言拿了一条布巾给他,余舟便用布巾将自己裹了起来。
裴斯远也没等他穿好衣服,直接将裹了一层布巾的人抱回了住处。
余舟窘得满脸通红,感觉自己这架势很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