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葬礼上,那个姓张的教授告诉他们,如果遇到困难就去找他,他会帮忙的。
木华还记得,记得张教授给他们的地址。
妈妈说,张教授是M市农大的教授,是非常厉害的人。
听着张富德的事迹,木华是敬佩的。
张教授现在在市中心某个农大附属的研究公司参与一个项目,那边离公园不远。
去……去找张教授吧。
木华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可是他想救自己的妈妈。
这样的死亡——
刹那间,他的脑中想到那只在公园休息的小虫子。
他被小朋友杀死了。
同时,妈妈受伤的画面,与这般回忆重叠交错。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呢?
这样死去……绝对不是正确的死亡。
这是可以被避免的伤害,是不该存在的,可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去这么做呢?
木华眼眶发热,任由雨水在他脸上停驻。
在暴雨的冲刷下,他凭借记忆找到那家农大附属公司,告诉保安要找张富德教授。
保安迟疑了一下,并没有让木华进去。
“对不起小朋友,张教授正在进行研究,我们不能随便放陌生人进去,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木华又一次解释了前因后果。
“这样啊,那你都打过救护车了,等救护车来不就好了?七点就七点吧,你看外面这么多车,让他们快点也是强人所难妈。再说了小朋友,你妈妈为什么会被人打啊?她犯什么错了?青天白日无缘无故的,怎么不打别人就打你妈妈?”
一句一句的质问打在木华心上,他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穿着白大褂,学生模样的人走下楼,将呼吸急促的木华拽到旁边。
“就是你想见张富德教授?你做梦吧!你知道张富德教授在做什么吗?他在做一个很厉害的研究!算了……和你一个小屁孩也解释不懂。这研究到关键时刻,是不能停的!”研究生哼气。
“就这么和你说吧,你凭什么让张教授出来?张教授做好还要赶回农大授课,他很忙的!你知道那个研究值多少钱吗?好几个亿呢!要是跟你走了,你能拿多少钱给张教授?”
研究生喋喋不休,对着一个孩子发了通牢骚,最后像驱赶流浪狗似的,摆着手让他滚开。
“走走走,别待在这里,你这不是存心搞破坏吗?张教授是不会见你的,他在研究呢!”
保安也开始驱赶。
木华被无情的推到雨中。
“回去吧,小朋友,你妈妈还在等你呢。”
被大雨淋着,木华失魂落魄的回到植物馆。
暴雨,天黑,太阳早就不见了。
等回到中央公园,救护车差不多同时抵达,医生们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女人。
三天后。
木华参加了妈妈的葬礼。
“真没想到,一年前男主人死了,一年后女主人也死了。”
“这孩子不会是个扫把星吧……”
“啧啧啧,我听说的可不是那样,你知道吧?据说她在网上给别人做情妇,被正妻发现,派人打了一顿。”
“啊?那不是她活该吗?做什么不好非要做三,丈夫才死了一年啊,就这么忍不住……”
流言蜚语,闲言碎语。
大人们的目光围在植物馆中央,落在抱着母亲遗像的,穿着一身黑色的木华身上。
他们的目光是那么锐利。
木华紧紧抱着母亲,可是母亲没有拥抱他。
紧接着,又一场大战开始了。
人们抢夺着,争抢木华的抚养权。
因为按照法律,植物馆将有木华继承,可木华只是个孩子,没有经营他的能力,所以……谁能成为木华的监护人,谁就拥有使用植物馆的权利。
植物馆,市值至少五千万,卖掉就是赚到,多少人眼红这块地啊!
要知道,植物馆的主人可还负责整个公园的绿化,这代表着后续的继承人也有权利参与公园规划!
抢!必须抢!
亲戚们想方设法接近木华,想让他生出对自己的好感,也有人早就和另外的公司老总商量好,合伙骗取土地。
葬礼上,只有木华在为妈妈哀悼,为她祈祷。
不久,张富德教授匆匆赶来,他才刚结束研究,风尘仆仆,衣服上还沾着不少植物的汁水。
“对不起,孩子。”这个老人满眼愧疚,“是我来晚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做你的监护人,好吗?我来写一份承诺书,在你成年之前,植物馆会关闭,没有人能动它。”
木华的亲戚都是远房亲戚,并不亲近。富德是他父母的老师,恩师如父母,只要稍微操作一下,将木华领养也不是不可能。
可以,会有人愿意帮助自己吗?
张富德教授很忙,他在做研究,而研究是可以改变世界的。
领养他,做他的监护人,那会浪费很多很多时间,会无法让世界变得美好。
……
法院,法官手中拿着小锤询问木华意愿。
张富德成了他的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