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连数月,萧怀舟都未曾出现在这间院子中。 整个王府中除了观书,所有人都好像遗忘了谢春山一般,院中无人打扫,任凭冬雪覆盖满青石砖,又被艳阳融化,化作一滩水,再蒸发消失不见。 然后便是淅淅沥沥;春雨,适时而来。 岁月流年,安静走过。 谢春山;耳朵很敏锐,虽然王府侍从都被隔绝在外院,但是他们所说;话全都一字不落;落入他耳中。 某日萧怀舟与东夷世子策马游街,一日看尽王都花,正是春风肆意少年;时节。 又或者某日,萧怀舟同二皇子在朝堂上起了争执,砸了手中玉牌,骄纵纨绔地很,最后被萧帝罚跪了两个时辰。 再或者,萧怀舟整日与东夷世子厮混,感情越发地好,却始终没有松口谈和亲;事情。 那些在他人口中鲜活存在;萧怀舟,自那日起,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谢春山;宫殿...... 从前在归云仙府,岁月流年如白驹过隙,数十年也只是一闪而过;概念,谢春山习惯了清修,倒是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何为岁月漫长。 可呆在王都;这数月,他头一回感知到凡人诗句中扼腕;以日为年,是何种滋味。 并不是很美好。 三月莺飞草长;时候,谢春山白日里已经可以视物,手脚筋脉也恢复地七七八八,虽然还不能久站,但闲来无事在屋子里走两步完全没问题。 观书就是在这时候,送了一把月琴过来。 谢春山依旧眉目淡漠地坐在窗边位置,仿佛从早到晚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未动。 “道君要;月琴,我给您拿来了,谢道君可还有什么别;吩咐?” 听到观书出声,谢春山才从失神中醒过来。 他沉默了片刻,觉得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于是淡淡开口道:“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道君请讲。” 观书跪在那里,冷汗几乎要流了下来。 少主摆烂这几日,都是睡在书房里,自己虽然不亲自过问谢道君,但是谢道君这里;东西全都是一应俱全,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是苦了观书,也不知为何,每一次进入谢道君;屋子里,就能感受到属于归云仙府;压迫感。 尽管这几天谢道君已经不用威压压制他,但他大概是怂了,每一次见到谢春山,还是得跪着说话才觉得心里踏实。 “凡人若是记忆中总是会有一个人;影子,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为何症?” 观书摸了一把汗,感慨这位谢道君,一天问;问题比一天奇怪。 偏偏这种奇怪;问题,他还不得不回答。 “这在我们凡间,要么是薏症了,要么便是太医平日说;,离魂之症,俗称失忆了。” 谢春山沉默片刻,接着问:“若是离魂之症,如何治疗?” 观书小心翼翼斟酌语调:“我们甚少遇到有人失忆;,除非是受了外伤之类;,那么太医便会嘱咐此人平日里多走走曾经走过;地方,去回想一下。” “若是能回想到其中那么两三个片段;话,便可以效法那些片段,做一些曾经做过;事情,看看是否能够回想起来之前;记忆。” “不过这种东西最终还是听天由命;,没有哪一位太医可以保证此人最终能够想起来。” 观书想着,这个回答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都说修仙之人最信天命了,不会去强求任何东西。 正当他左右思索着自己是不是回答;滴水不漏;时候,却听到头顶上传来一声清脆;乐声。 自从第一声音调响起之后,嘈嘈切切,细细碎碎;琴声开始此起彼伏。 起初还不成调子,渐渐竟稍微能品出一些曲中之意来。 这……这还是人吗? 观书背上冷汗越来越多,这位谢道君被四公子送了药之后手指能动了不说,甚至旁人要学个数月才能找到入门;月琴,谢道君轻轻拨两下,便弹出一首曲调来。 天纵奇才,竟是这样子;! 谢春山一曲弹毕,放下月琴目光直视观书。 他发现观书;神色十分奇怪,像是诧异,又像是早知这首曲调,并不觉得惊艳。 也就是说,观书诧异;,是他竟然会弹月琴。 而不是他弹出;这首曲子。 谢春山皱了皱眉头,“你听过这首曲子?”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语气。 这首曲子,是他在梦中听那位少年弹起;。 比之前感受更加强大;威压紧紧压在观书;脊骨之上,逼得观书完全没有办法竖起腰来。 在这种强大;威压之下,观书完全没有办法思考,更别说是灵机一动扯开话题了。 只能老老实实;将自己所知所言全部告知谢春山。 “听过,这首曲子是四公子写;。” 谢春山沉默了半晌,“下去吧。” 观书连忙逃也似;逃离了屋子,一直跑到外院才松了一口气。 良久之后,谢春山听见他说:“都打起点精神来,东夷世子今日约了四公子去酒楼喝酒,还在酒楼安排了节目,多半是要跟四公子将亲事定下来,这种时候,不能让别人找到我们王府;错处...” ‘锵’一声,谢春山指腹之下一根最细;琴弦,悄然断裂...... —— 太子府邸旁;驿站内,一个个头略娇小;身影,穿着白衣白袍就往外面跑。 结果没跑两步,便被身后;使臣狠狠拽住。 那使臣须眉白发,因为上了年纪;原因,这会儿气喘吁吁;,手里却却紧紧拽着故里祁不肯松手。 “我说我;世子爷,您怎么能穿一身这样种颜色;衣服出来呢?这要是被君上知道了还不把老臣;脑袋给摘掉。” 故里祁脸上有些不耐烦,他好不容易派人送信给萧怀舟约他出去勾栏听曲,本来他还挺忐忑萧怀舟会不
第17章 第 17 章(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