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的乘客挤在路边,不停地招手,只是,肯停下搭客的车,真的不是很多,而且还是以大卡车之类的居多。讀蕶蕶尐說網
不过,大卡车的驾驶室里,除了司机多半还有押货的,实在装不了三两个人,再加上车通常都比较高,能冲上去的,一般都是精壮的小伙。
小车之类的,基本上都是车窗紧闭,坚定而缓慢地前行着,若不是车多路窄开不动,怕是都会加大油门躲避开。
等到陈太忠他们的车驶过的时候,路边就是以女性和老人居多了,看着在秋雨中瑟瑟抖的人们,蒙晓艳心中忽生不忍。
“太忠,咱们拉两个上来好不好?你看,那个小孩脸都冻得苍白……”
对这种事,陈太忠实在是无可无不可,他摇下车窗,冲着身后的金杯面包车竖起了手指,然后一指路边的人群,甚至连头都没探出来。
开金杯面包车的是小田,在综合科里,也就是他还能跟陈太忠说两句话,而且,这家伙绝对是个机灵鬼,陈太忠相信他能看懂自己的手势。
当然,要别人上皇冠车,他还没有这种肚量,而且,这车是人家瑞远的,他也不合适喧宾夺主地做决定。
小田果然是挑通眉眼的主儿,一看就明白陈科长是要他拉人了,他当然不想放人上来,这些人汤汤水水地上来,回头他还得收拾清理。
不过,科长就是科长。而且,前面车里还坐着总,这是要展示凤凰市政府的亲民形象吧?这么想着,小田停下了车,打开车门锁。探出头来,“去素波的人上!”
陈太忠的皇冠。慢得像老头踱步一样,等着金杯车。
司机二宝一直从倒车镜里看着金杯车,看到有人开门上车,禁不住叹了口气,“草!”
咦?陈太忠很奇怪他这语气,探出头一看。登时就冒火了,几个小伙子和中年人蜂拥着往上挤。一个女人被挤倒在地上沾了满身污水,也没人去管。
“过分!”蒙晓艳怒斥一声,就要开门下车,陈太忠按住她,“我去!”
“砰”地一声大响。陈太忠狠狠地摔上了车门,昂走了过去,身后传来瑞远地喊声。“我靠,太忠,这车是我借的!”
等他走到金杯车前,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前排位置都是些大男人,倒是车后座和过道里,挤了些老人和女人。
“统统给我下来!”陈太忠一脚踩着车门滑道,探头进去绷着脸话了,“这车是拉人的,不拉牲口!”
“咦,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一个中年人坐在前排,正在拿一块小手巾擦头上和脸上的雨水,听到他这么说,眉头登时就是一皱,脸也是一绷,“有话好好说,什么素质!”
只冲他坐着的这个位置,陈太忠就明白这厮绝对是冲在最前头地人之一,他一张嘴,几个唾沫星子就飞了过去,“我呸,你给我滚下来!”
“你敢吐我?”中年人登时大怒,伸手就去抓陈太忠的领子,“知道我是干什么地吗?”
“我管你是干什么的!”陈太忠一伸手就抓住了这厮的手腕,手上一用劲儿,中年人已经被他拉得掉下了车。
还好,这位不愧是抢到前排的主,身手硬是了得,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手一撑地,身子抢了起来,没倒在地上,只是那只手上沾了点污水。
“你也配说别人的素质?”陈太忠瞪他一眼,也懒得理他,转头冲着车里喊了起来,“都给我下来,老人、女人和孩子先上,谁不下来我揍谁!”
小牛艰难地从副驾驶的座位上转过身子,大拇指一伸,“陈科,好样地!”
他是退伍军人,还保持了一些军人的骨气和正气,他也早看不惯这帮大老爷们儿欺负女人了,可是,他能说什么?人家小田是公务员都不吭声呢,他自己不过就是个靠力气吃饭地主儿。
陈太忠本来就高高大大的,这下出手也是气势汹汹的,等到小牛一说话,大家一听,此人不但是车主人,还似乎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嘀咕着下车了。
其实,坐长途车的女人和老人并不是很多,尤其是座这种豪华大巴地,等她们全上了车,十二座的金
还有些空间。
陈太忠手一指站在远处的一个三十出头地中年人,“你,先上!”
这人穿着打扮都不错,手里拎着一个小手包,一看就是公司白领那种,不过,陈太忠之所以指他,是因为这个人一直站在这里,刚才大家一窝蜂地抢座位的时候,他站在几个女人后面,也没动地方。
陈大仙人自己行事比较操蛋,但是他喜欢讲究人。
那个满身污水的女人坐在刚才骂人的中年人的位置——事实上,一级路上并没有多脏,又下了十来个小时的雨,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就是比较湿而已。
她已经擦干净了脸上的泥水,抬起头冲着陈太忠一笑,“呵呵,陈科是吧,我记住你了,我是……”
陈太忠根本懒得听她说话,一转身就走了,只是,走出老远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似乎,长得不错?
当然,记住他的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女人,白领中年人和挨骂中年人也记住他了,尤其是挨骂的那位,看着远去的金杯车,恨恨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