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一个更令人惊讶的事实,这个陈太忠,居然只有二十岁,二十岁的副处!
虽然他在省政府见惯了正处副处,骑自行车的副厅都见过不止一个,可是这个副处,未免也年轻得有点离谱了吧?
心惊归心惊,那帕里地脸上,还是波澜不惊,将两个证件翻看一下,递还给对方之后,才很随意地微微一笑,“陈副主任很年轻嘛。”
这个话题,陈太忠是没办法接的,说不得只能笑一声,“这个方案是我起草的,前一阵你们审查的时候,省科委没有通知我们凤凰科委。”
“嗯,”那帕里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即扬扬眉毛,“你继续说。”
我靠,看起来你的架子,不比章尧东小多少嘛,陈太忠有点受不了这位的做派,不过再一想,或者,衙门大了,人都是这样?
他这么想,还真是对了,虽然那帕里和陈太忠同为副处,那副处比陈副处还大了将近十岁,但是省里的衙门,对上这些地方机构,先天上地优势,就不知道强出了多少。
就眼下那帕里地态度,都算是看在此人年轻得离谱,加上能把方案递进办公厅的因素,才会如此地,已经够客气了。“作为这个方案的倡导者,我不同意把专项资金和扶持基金剥离开,凤凰科委也这么认为,”陈太忠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侃侃而谈,“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向那副处长解释一下凤凰科委的态度。”
“你不是不知道消息吗?”那帕里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地问了,“那你怎么又知道,我们打算把两个建议剥离开呢?”
他这么问,看上去是有点恼怒,想追究消息的泄露者,其实,那副处长并没有什么恶意,是的,他只是想给陈太忠一个借口,让其能顺利地抬出身后的靠山。
但是陈太忠有点受不了啦,我说,就算我们凤凰科委有求于你,可以前我没得罪过你吧,你这算是什么态度啊?
“这已经是事实了,”他不冷不热地还一句嘴,“我坚持认为,这两个试点,是不能剥离开的。”
嗯,小伙子还有点脾气啊,那帕里心里有点恼火,不过转念一想,任是谁被人阴了,估计也会是这种反应,年轻人,有点火气不是正常吗?
“哦,那原因呢?”他反倒是笑了起来,随口问了。
“我可以理解为,现在我的意见,会补入审查报告吗?”陈太忠找借口的水平,那是一等一的,在受了王伟新的指点之后,相关借口早就找到了,不过,对方若只是随便问问,他却是不想说出理由,虽然那理由并没有保密的必要。
呦喝,小伙儿不简单嘛,还会防人呢?这个回答,令那帕里生出了一丝鄙夷,想求我做主,你还信不过我,那你求个什么劲儿啊?
“那等回头有空,你再说吧,”那副处长不能容忍陈太忠在自己面前嚣张,一个地方上的副处而已,董祥麟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没错,你身后有人,不过既然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靠山硬的主儿,我见得多了,也不差你这么一个半个的,反正这一块儿,就是我那帕里说了算。
一边腹诽着,他一边收拾起办公桌上的东西,嘴里漫不经心地话了,“回头捡个合适的时间,安排你们再做一次审查,嗯,到时候我会通知凤凰科委列席的。”
说这话的时候,那副处长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了,既然你们科委内部扯皮,那随便你们扯去好了,别的事我不会做,拖着还不简单?
可是,现在陈太忠听话的水平已经大大地见涨了,一听就听出来对方是在**裸地表示,这件事我要搁置了,想要钱?对不起了,爷没兴趣陪你们玩儿了。
“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久,要不没准会生一些变故,”他也站起了身子,跟我拽?你也不过就是个副处,得瑟什么?
他冲着那帕里笑一笑,那笑容里却是颇有点冷漠的味道,“既然那副处长这么忙,那我先告辞了。”
没准会生变故吗?那副处长停下手中的活,若有所思地看着陈太忠的背影,嘴角也噙着一丝冷笑,你还真以为,有个把两个靠山,就玩得转省政府了?别幼稚了。
不过,下一刻,笑容在他脸上凝结,眼下已经是五点半了,这个年轻的副处,居然能在这个时间离开,而不是请自己吃饭,看来,底气真的很足嘛。
那帕里当然不会稀罕一顿吃喝,事实上,就算陈太忠出吃饭的邀请,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种不尴不尬的时刻,他肯定是要避嫌的。
但是,那副处长主动避嫌是一回事,陈某人开不开口,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缺了这种该有的单刀直入和欲语还休,那就不能成为一个完整的环节。
能破坏环节完整性的,只有那些不注重该环节的人物,或者是智障----陈太忠是智障吗?那帕里怎么看都看不出这个迹象。
所以,这家伙是个有资格不注意这个环节的主儿,想到这一点,那帕里处长心里有点被人忽视的愤懑,但同时又提高了警惕:看来,这件事的处理,还是要谨慎一点。
反正,目前看起来,先拖着总是个不错的选择,就算可能招来领导的不满意,但既然是审查,谨慎一点并不是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