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旺其实也是个控制情绪地老手。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大。心里出现了巨大的落差。耳听得侯总出言相帮。极快地调整好了情绪。笑着点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给大家尝尝我们店里泡的九龙酒。在外面可是喝不到的哦。”
“九龙酒”其实就是泡了几种蛇。还有王八、蝎子什么的——反正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人家愿意这么叫。倒也正常。
“合家欢门口摆的九龙酒。跟小周要拿来的酒。可是大不一样。”侯总笑嘻嘻地跟陈太忠解释。“等你们尝一尝就知道了。”
一进包间。八个人就分出了阵营。公交总公司的坐一边。科委的三个人坐一边。明显是要拼酒的架势。文海做为大主任跟侯总分了上的席位。不过人家侯总硬是眼里没他。隔了他跟陈太忠说话。
不过。文主任倒也丝毫不以为意。听得侯总这么说。反倒是笑嘻嘻地插嘴了。“那种酒我们都喝不太惯。总觉得有点残忍。”
他听陈太忠说起过。这合家欢是朱秉松一手捧起来的。当然能跟其划清界限就划清界限了。这也是一种比较强势的表态。
侯总好悬没被这话噎个半死。心说这文海也接触了几次。不像是当着面儿给人下不来台的主儿啊。今天这是怎么了?跟陈太忠在一起。就气粗了?
还好。陈太忠对这一顿饭也有心理准备。听到文海这么说。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丢给杨帆。“杨工。去我的车里搬点儿洋酒出来。对了。我就喝飞天茅台。拿两瓶出来。”
说完他笑着冲侯总点点头。“从北京搞的洋酒。在素波可是见不上呢。侯总一定要尝尝。”
北京搞来的洋酒。肯定是要比合家欢自己泡的酒少见。这么一来。场面就稍微好看一点了。侯总得了面子。笑着点点头。“那陈主任可是有心了。”
当然。他心里是不是在笑。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陈太忠也没在意。哥们儿只是希望在接下来的合同执行中别出岔子就行。把面子给到这里。也算对得起你姓侯的了。
杨帆倒是实在。一气儿搬进来六瓶酒。四瓶洋酒两瓶茅台。摆到桌上的时候。服务员正好端了一个容积有五升的大玻璃瓶进来。里面乱七八糟地填满了各种动物。见客人自己带酒了。她有点傻眼。转身去喊来了周兴旺。
周兴旺搞餐饮的。又是全国连锁的这种。见惯了大场面。一见桌上的六瓶酒。也不说啥了。抬手就让服务员将自家的酒撤走。“呵呵。全是好酒啊。这是玛歌……啧。还是八二年的。待会儿一定要过来尝一尝。”
说完这话。他也没等别人说话。笑嘻嘻点点头转身就走。心里却是暗暗打定了主意。不等这帮人喝得二麻二麻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过来自取其辱。
听周兴旺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是兴致勃勃地对付起了洋酒。甚至连文海也不例外。他还没享受过陈太忠的私货。自然是要尝尝的。
喝了几杯之后。大家也就相互熟悉了。借着点酒劲儿。侯总话了。“太忠。小周不是跟你同一届十佳青年吗?怎么我看你俩有点……那啥?”
“倒也没有。”陈太忠早等着他了。听到这话摇摇头。“不过……他想从我这儿融资。这个我可是不能答应他。”
“不答应他。也不妨碍做个朋友嘛。”侯总微微一笑。抬起酒杯冲陈太忠示意一下。“来。太忠。咱们走一个……”
“干。”陈太忠笑嘻嘻地举起酒杯。心里却是冷冷一哼。做个朋友?人家是朱秉松地朋友呢。我高攀不上!
其实。文海也不想将双方关系搞得很僵。又喝了一阵之后。有意无意地问了。“侯总。你跟这个周总很熟啊?”
“啧。他是帮过我一点小忙。”侯总叹口气。“眼下落到这一步了。我倒是帮不上他什么忙。”
敢情。去年春节之前。公交公司的职工不满意当时的待遇。又见到过年的福利一年不如一年。在某些人地煽动下。就试图闹事。
侯总心里这个着急。那就别提了。心说怎么样也得再多一点福利和奖金。将这件事压下去。可是当时年根儿了。账上也没什么钱。银行也不可能贷款了。一时间急得团团乱转。
周兴旺跟他认识时间不长。不过门口有这么个三号店。两人也打过几次交道。侯总想来想去。找到了周总。“兴旺。有钱没?借两百万给我。你想拿啥抵押。说话就行了。”
当时地周兴旺。那是何等人物?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回答。“咱们还说什么抵押呢?有个条子就行了。不过老侯……两百万够不够?”
这人痛快啊。侯总心里就念上周总的好了。尤其是当他听说。自己借这钱。还导致了合家欢部分股东的不满。心里就越地感激了。
当然。站在侯总地角度上来看。周兴旺这人真的可交。但是要搁给别人看。那就是独断专行。拿着公家或者说集体的钱不当钱。财务制度在他眼里就是一张废纸……反正世间事。总是难说得清楚。
现在合家欢遭难了。周兴旺跑到公交公司来借钱了。不过侯总可不敢拿财务制度不当回事。再说了。公交公司能挤出来的钱也是有限地。根本填不满那个窟窿。
周兴旺是真急了。听说公交公司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