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经理被陈太忠捉了现行,一时大怒,冲着那工人大声斥责了起来,“你是哪个班的?带班的是谁?公司三令五申强调的安全生产,你就敢无视?”
“行了,你先别说了,“陈太忠手一竖,打断了他的言,心说你也不用吵吵到全楼都听到,要不我再怎么抓现行?”安全生产不是嗓门大就能做到的,你们跟着我,我倒要看看,一共有多少人没戴安全帽。讀蕶蕶尐說網”
他都这么说了,别人自然不好再大声说话了,然后就是抓到现行之后,戴在身边,结果一直查到五楼,三十个现场施工的工人中,倒有六七个没戴安全帽的。
这三十个人也不是全在干活,还有人坐在一边抽烟聊天,显然,这也是不符合安全生产规范的,到最后一盘点,违规的一共十一个人。
“罗经理,这就是你说的,抓安全、促生产,?”陈太忠不满意地看看身边的项目经理,“万一出点安全事故,算你的算我的?”
“工期紧,任务重,这方面我们是疏忽了一点,我马上召开现场会,做批评教育,让大家充分认识到安全生产的重要性,这几个……基本上都是临时工,正式工我们抓得还是挺严的。”
罗经理赔着笑脸解释,心里却是有点愤愤不平,切,出了问题肯定算我们的嘛,反正大家都是公家单位,又不是私人,怕有人借此闹事。
不过牢骚归牢骚,事实上他也怕生安全事故,虽说生的概率不会高于千分之一,但是一旦有人存心追究,那也是大麻烦,于是他心里暗暗地决定:等陈主任走了,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一下这些混蛋!
怎奈,陈主任还不肯走,他走到引着罗经理走到两处隐蔽处,指一指地上未干的尿渍,“老罗,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水不拉叽、骚呼呼的……是什么东西?”
“这个……”罗经理脸上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了,他心里当然清楚,这是工人们是懒得下楼去厕所了,于是扯开裤子就地解决,事实上,关于这一点他也经常强调,不过实在没办法,做领导的不可能真的什么犄角旮旯都看到。
甚至,还有人在楼内大便呢,不过这种情况就要少一些了,而且一旦现疫迹,带班的马上就会做出清理,科委的监理在这方面抓得很紧,大家也都不想触霉头——搁在其他工地上,大便就大便了,晚一点处理又能怎么样?
“我请你们盖的是十七层的办公大楼,不是十七层的公共厕所,”陈太忠怒视着罗经理,旋即冷笑一声,“就这样,你们还想提前要拨款?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我就算错了,你也不用老子训儿一样训我吧?罗经理真的有点恼火了,不过眉毛刚刚竖起,他就想到了关于对方的一些恐怖传言,终于强压怒火苦笑一声,“这个……我马上开会解决,小唐,马上把各个班长和工长给我叫过来!”
陈太忠也不言语,带着张爱国继续在楼里转悠,不多时,又找到小毛病若干——所谓的小毛病,就是介于可计较可不计较之间的问题。
一直跟着他的罗经理终于是反应过来了,敢情这位是专门找碴来的,终于再也忍受不住,找个犄角旮旯给文海拨个电话,将情况如此这般地一说,“……文主任,陈主任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文海也不知道啊,心说我已经把俩裙楼给了建委了,陈太忠应该是知足了啊,怎么就想起来刁难人家省建了呢?”他没有表示什么意思吗?”
这话说得挺隐秘的,不过罗经理一听就明白了,文主任这是问自己,那个姓陈的有没有索贿的意思,犹豫一下方才回答,“没听到他有什么意思,就是抓住点小毛病大做文章……还说年前不给钱了。”
“不给了?”文海一听就有点着急,事实上,在陈太忠没回来之前,他已经在“改会”上提出建议了,要拨一点钱出去,只剩下上例会表决了省建对科委的支持力度很大,眼下年关了,人家资金紧张,咱们适当地表示一下,也是兄弟单位友好合作的见证。
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文主任马上做出了判断,于是指示罗经理,“你好好地做一做陈主任的工作,我也从侧面了解一下情况。”
做工作吗?罗经理当然明白这话的用意,那就是尽量跟陈太忠沟通——不但用语言、用行动,还得用蓝盈盈的“毛刘周朱”来沟通。
遗憾的是,陈太忠了一通火之后走掉了,一点机会都不给他,临走的时候嘴里还叨叨,“提前拨点钱?哼,我要建议文主任,考虑扣你们点钱。”
这话要挟的味道就太浓了,不过罗经理已经没工夫生气了,他满脑门子都是在琢磨:此人为何而来,要挟的目的……又是什么?
见陈太忠离开,连现场会都不看一下,他也没心思多说,在会议上挨个点名大骂,骂完之后命令被抓到的写一千字的检查,又布置自查的工作等,才算完事。
不过安排虽然多,却是没占了罗经理多么长的时间,他心里还惦记着事儿呢,又给文海打个电话,将最新情况一汇报,文主任依旧是一头雾水,“我了解了一下,陈主任大概是无意中走动走动……”
说到这里,他嘴上打个磕绊,心里也有点愤愤不平——都说各司其职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