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账本固然是很傻。但,因为没做账本而一时疏忽,导致某些事情因此生意外,那却是更不幸的,“做官还真的很累啊,这个表枷…你怎么想起做它的?”
“这是小钟去年开春从企业管理课上学来的”,吴言又冲噼里啪啦打字的钟韵秋一努嘴,“那个班半个月的课程,花了她六千呢”…有些东西倒是挺合适秘书工作”,这钟韵秋倒也是个自强不息的主儿,居然自费学习一些东西,陈太忠听得点一点头,下一刻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张领导的名单上,“这张怎么这么一大片都是备注?”
“备注就是送礼的方式和档次了,这个我要细细琢磨”,吴言倒是言无不尽,“有些还要根据他们送来的东西做变更,反正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尺,有个分寸问题”,“你经营得还真够苦的”,陈太忠听得大为感慨,心说吴言能走到眼下这一步还真不容易,想一想自己一直瞎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止“一一一一切讥撞,却以为已经掌握了官场中的真谛,但是看看人家这寨…,才知道“苦心孤诣”四个字到底是怎么解释的,好汗颜啊,“以前也没这么细化过,是小钟建议的”,吴言笑一笑,从他腿上站起身来,将几张纸往书架上一塞,就去饮水机旁洗茶冲茶,一边接水还一边扭头看他,“要说苦她比我还苦,亏她能想到这么多,比如说这上面的党校同学……我一般都是很少联系的”“但是你现在懂了”,陈太忠无奈地撇一撇嘴,心说既然你懂了,怕是就不会放弃了,以前你是以冷艳出名,现在也慢慢地走上钻营之路啊,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吴言也要慢慢地放弃冷漠,失去自己的特色,他的心里就有点微微的不痛快,说不得笑着扯开了话题,“那么多的下层干部,也得一一送礼到你这儿“还真成了‘送过的都记不住,没送的都记得,了,看来传言还真的属实,“这才是瞎扯,谁说我那么喜欢别人送礼?”吴言听得就是轻笑一声,“不瞒你说,我买这一套房子还有装修,自己的钱都不够,还是跟老爸拿了点才凑齐的”,陈太忠也隐约知道,因为家里出了一个区委书记,所以吴言的父母在童山县很受人尊重,据说搞了一个干货海货商店还挺赚钱,“那你搞这个名单,“…不是为了核对?”
“核对是核对,不过不一定要送礼吧?”吴言摇一摇头,“但是上门和不上门总不一样吧?”一边说着,她的眼神一边就冷了下来。
“上门的,我就在名单上划个勾,像杨新刚小姜世杰、张新华这些人,就算是你的关系,可是他们要走过年不来我这儿走一走,那将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面子我是给他们了,不过他们眼里没我的话…“呵呵,你不会反对我这么做吧?”
“那肯定不会啦”,陈太忠笑着点一点头,心里却是再次暗暗汗,还好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是稀里糊徐地去章尧东家和段具华家拜访过了,要不然岂不是也要被人记住?
“呵呵,不知道尧东书记上过《企业管理课》没有?”
这边说着,那边钟韵秋却是已经将字敲完了,喷墨打印机呜呜地响起,不多时几张稿子就出来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笑着话,“其实还是吴书记太好说话了,只要有本事的过年不来看都没事,目无领导……长此下去的话,这种风气不可取”,“以前我过年就回童山了”,吴言白她一眼,却是不肯承认自己以前好糊弄,顺手接过她递来的纸,塞给陈太忠,“就这么多了,差不多的领导应该都在上面了”,陈太忠看的却不是领导,而是先看谁应该给自己送有”不看不知道,一看登时吓一跳,“科委中层的名单你都弄到了?厉害帆…不是吧,你把这个湖西招商办的算进来做什么?跟我们市招商办没统属关系的。”
“他要是不找你,你就把投资的项目拉到咱横山来,难道不对吗?”吴言看着他就笑,“我们白帮你设计表格啊?当然要胳膊肘往里拐啦”,“好了,你自己看着修改就完了……先不说这个了,说一说今天你跟林海潮到底是怎么回事?搞的郭宇都跟我打招呼”,吴书记确实也收到了一些关说,不过她一听事情涉及到陈太忠和分局局长古所,就不管不顾地推掉了,表示她要尊重执法机关的独立性一一甚至,她连事情的缘故都不想打听,不过她这个反应,看在别人眼里也是正常的,现在陈家人在凤凰风头之劲,简直可以说是一时无两,能推得掉的话,谁愿意去招惹?
“这个林海潮还真是能折腾”陈太忠郁闷地叹口气,将情况大致地说了一遍,吴言听得一时大怒,“挖我横山的墙角,还敢跟我打招呼?哼,早知道是这样,当时我就顶了他了”,“算了,不说这个了,时间不早,休息吧?”陈家人笑着安慰她,不过触目那密密麻麻的名单,一时也有点头疼,唉,有这么多人要走动亦…事实上,他很快就现,这个名单设计的实在太不完美了一一主要是该找上门的人,计算得太少了,
比如说吧,在大年三十的下午,陈太忠好不容易抽出空来,说区里宿舍好歹也算新家,应该收拾一下家贴一下对联什么的,他正跟张爱国忙乎呢,结果见他在家,一拨一拨的人赶了过来,除了名单上的,名单外的来得更多,好吧,就算横山劳动局赵局长来得还有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