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中午,周局长自然又是要请客的,这都是题中应有之意,酒桌上大家相谈甚欢,酒宴完毕之后,陈太忠将彭苗苗送回家之后,心里总是放不下刘勇的事儿,就又驱车前往市中心医院。
女孩儿那加了料的神识,就是在这里,他也没心思将车开进去,而是就停在马路对面,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医院。
打开天眼,透过密密的雨丝,他看到了哭红眼睛的女孩儿,女孩儿旁边还有四五个中年人,一看都是老实巴交的那种,大约就是双方的家长了,再看旁边,是面无表情的一男一女,一看气质,就像是警察。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陈太忠长吁一口气,一时间觉得有些憋闷,又放下车窗,任áo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脑子里浮想联翩——若是刘勇的准丈母娘知道,是她的胃口太大,才导致máo脚女婿铤而走险的话,会不会继续咬死那五万的彩礼?
大约还是会的吧,他思索之后,得出了一个令他不怎么开心的结论,说不得摇摇头,mo出手机给姜丽质打个电话,“到了哪儿了?”
姜丽质还是被同来的同事叫走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据说这两天天气还要冷,而雨也停不下来,小姜的母亲就打了电话过来,声色俱厉地要她回去,她还是比较孝顺的女孩儿,只能乖乖地回去。
“在青旺,快进海角了,”姜丽质柔柔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以这绵绵的冬雨为背景,真是说不出的幽怨,“这儿还没下雨,就是天阴得厉害。”
在这个时候,神经强悍的她又变成了乖乖女,陈太忠尝试着说笑一下,发现她的反应平淡,说不得叮嘱两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就悻悻地挂了电话。
明明知道她是在同事面前不方便,陈某人的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又沉重了一些,尤其是他还要面对死者家属悲痛欲绝的面孔,这是一个糟糕的星期五。
他甚至有一点冲动,想过问一下这件案子的最新进展,不过显然,他的关注会改变案件发展的走向,甚至可能变成一起真正的、纯粹的车祸——当然,单纯的交通肇事的可能性本来就很大。
他在路边一直呆到两点整,确定自己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才发动汽车缓缓离开,想到下午秦连成在省里开会,他决定放自己半天假,调整一下心情——官场里呆得久了,各种因素造成的心理压力真的太大了。
不过,就算是他不去单位,各种电话也少不了,其中就有彭苗苗打来的请示电话——她发动大家,只用了短短一个小时,就将名录上贪官的家属全列了出来。
这固然是得益于司法厅的配合,但是大家的工作积极性也不容低估,当然,没有人能想到,杜书记在肯定文明办工作的同时,已经生出了将某人nong走的心思。
彭处长请示的是:这些外逃的贪官家属,是体现在每一篇文章里,还是在文章后面加个附注,抑或者在整本书的后面专mén列个备注,把这些人列出来?
“体现在文章里就行了,”陈太忠沉yin半天,还是决定尽量低调一点,挂了电话之后,他哭笑不得地摇摇头,现在大家的激ng气神儿都很足啊,连彭处长都敢琢磨专mén拉个清单了。
接这个电话的时候,他正好路过火车站,看着在雨中行色匆匆的各类人等,一时间又觉得自己的苦恼过于小资了一点。
这么多旅客甚至都舍不得临时买把伞,紧缩着身子、哆里哆嗦地在冬雨中前行,而他却是坐在温暖的汽车里,还抱怨这样那样的心理压力,真的有点扯淡。
“幸福来自于知足,”他决定不再纠结于这样的心态,于是脑瓜一转,决定找一件能让自己更放松的事情——去找董飞燕。
2755不知身是客
董飞燕所住的铁路宿舍离这里并不远,他将车子驶进院内,mo出手机翻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记她的手机,再想一想,他才反应过来——她好像就没手机?
就在他搞不清楚自己该下车上楼,还是该就这么离开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怎么,想我了?”
“是啊,你在几楼呢?”陈太忠一边回答,一边抬头向上看,却发现董飞燕在四层的一扇窗户处,正在向他摆手。
“我上去,还是你下来?”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遮遮掩掩的也没啥意思,更别说某人今天放跑了一个即将到嘴的,心里也有点邪火,“今天不会又不方便吧?”
“我老妈在家,我下去吧,等我十分钟,收拾一下,”董飞燕说完就放了电话。
陈太忠是最不喜欢等人的,不过既然打算忙里偷闲了,那也就无所谓了,搁了电话之后,他开始在须弥戒里扫视——我记得好像有没拆包的手机来的。
可是找了半天,他也没找到印象中没拆包的手机,说不得捡了一个看起来簇新的手机,坐在车里静待她出来。
事实证明,女人说的十分钟,通常都不是很可靠,足足十五分钟之后,董飞燕才从单元mén里走出来,不过令陈太忠眼睛一亮的是,她上身虽然穿了深蓝的铁路制服,下身却是浅灰色的皮裙和黑色的丝袜。
她匆匆走过来,一拉车mén就坐了进来,接着轻笑一声,“我还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