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正斌跟朱秉松交称莫逆,现在他副厅长的位子已经被免了,只剩下一个省人民医院院长的职位,不过沈院长认识的老干部极多,本人又是学者型的干部,其他人也懒得再计较。
早几年朱秉松风光的时候,沈彤就在医药系统做生意了,曾处长和他的爱人王丽红,也照顾过她一些单子,交情不能说深,在系统内也不太好用,但是针对系统外的压力,他求助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
沈彤跟陈太忠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好死不死的,曾宪宏打听到了,陈太忠曾经救过沈彤一命一说救命可能有点夸张,可当时车祸现场,有胆子停下车来拉人的主儿真的不多见。
“陈太忠啊,”沈彤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摸一下下巴,那里是她在那场梦魇中受伤的地方,还好,她有一个省人民医院院长的老爸,由于救治及时缝合得当,倒也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疤痕。
“我帮你问一问吧。”她可以不管此事,身为厅级干部的子女,又是做跑社会做生意的,她非常明白,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
但是她的手帕交田甜,跟陈太忠关系很好——甚至田立平都因此升职,所以她觉得适当地帮个忙,也不是很要紧……如此一来,她跟曾宪宏和王丽红也算是了结一桩因果。
不过她必须指出的是,“陈太忠不欠我的,我是欠他的,能成不能成,我也算为曾叔你尽力了。”
曾宪宏也知道,这份人情走到此为止了,不过他还有别的选择吗?所幸的是,不久之后小沈那边传来了消息,陈主任打算破例见他一面。
这可真的是破例,陈太忠没想着要见曾家的人,因为——怎么说呢?他觉得这就是自己官场的历程中沿途遇到的一个小怪,顺手就可以灭掉的。
所以他就只等着对方屈服了,至于说汤丽萍说的,对方只有几百万的身家,他根本就不相信,一个双亲都是政fu官员的家庭里,做儿子的能打着父母亲的旗号,敛财几百万,那么当爹妈的能干净得了吗?
两千万,是要达到榨干对方一家的目的,不仅仅是针对曾学锋。
不过田甜在打来的电话中说,对方表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跟陈主任面谈,也是涉及精神文明建设的。
那就见一见吧,在什么山唱什么歌,陈主任既然抓了精神文明建设,总不能不接受别人的爆料不是?
下午三点,他将车驶出了省委,等在路边的曾宪宏一路小跑过来,笑着点点头之后,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
删曾处长想请陈主任吃饭、沈彤想让他俩去她的公司谈话,陈某人却是全部拒绝,咱们没吃饭的交情,找地方正经谈都是浪费时间,就在我车上谈吧。
“陈主任,打扰您了,”曾处长看上去很年轻,其实他才五十七岁,不过厅里大力提拔使用年轻干部,执行了个土政策,非专业干部,五十五岁就可以二线了,他很不幸地成为“就可以”之一。
“说重点吧,”陈太忠不想跟他矫情,于是就淡淡地发话,“我事情很多,很忙。”
很忙你还有时间陪女娃娃逛街?曾宪宏心里冷哼一声,不过表面上他却不能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能谦恭地笑一笑,“这个……孩子不懂事,请您抬一抬手。”
“我没为难他,”陈太忠漫不经心地打个哈欠,今天中午他还回了一趟凤凰,安慰小萱萱寂寥的心灵,所以有点疲惫,“他给个装修单子就完了,我这人其实很好说话的。”
2887章要收敛(下)
“但是……孩子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曾宪宏见这货如此油盐不进,也只能直接说了,“咱们个人对个人,不搞那些装修什么的,可以吧?”
“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陈太忠侧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发话,“你家真的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真的没有,”曾宪宏点点头,很肯定地回答,“您可以去了解。”
“咦?”陈太忠听得有点纳闷,心说我让贺栓民给我提供材料,难道你不知道,我在通过纪检委调查你的爱人?
合着他找贺栓民要材料,不单是想粗疏地了解一些情况,也存了间接警告的心思,我已经惦记上你曾家了,不识趣的话,那就等着悲剧的发生吧。
他这个想,贺栓民也猜中了,所以就找一找材料,不过贺书记不明白陈太忠有什么后手,就不肯多事,只是中规中矩地处理。
陈某人没想到的是,他往日参与角力的层次真的是太高了,那消息就保不了密——起码是从纪检委方面安排的办事人选上,也能猜到部分真相。
而他这次遇到的小怪,也确实太小了,曾宪宏是凭着能力和机缘走上处长这个位子的,做为一个普通干部,得不到太高级的信息栅一这是很常见的,纪检委办事,规矩还是很严的。
而且,市纪检委对上一个正科也没啥压办不是?
陈太忠一开始没想到这一点,不过看到曾处长茫然的目光,他就猜到了一点,说不得冷冷一笑,“看来你在纪检委没什么关系嘛。”
“您是……”曾宪宏先微微一皱眉头,紧接着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苍白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你说——纪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