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床边,蹭地一下钻进毛巾被里,还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时下正是夜半无人,但她就是觉得有些羞涩。
“哈,”走廊对面的一扇门后,叶晓慧捂着嘴巴,轻轻地打个哈欠,以极低的声音嘟囔着,“这大半夜的过来,啥也不干就走了,真是过分……有没有搞错?我昨晚就没睡好。”
陈区长走出小院,找到不远的桑塔纳,打开车之后,车里还有一阵热气扑面而来,他略略等了三五秒,就钻进了车里,打着火之后,冲着东岔子疾驰而去。
凌晨三点的北崇是宁静的,没有灯光没有声音,仿佛一座死城一般,不过车灯在路边扫过,时常能看到躺在行军床或者凉席上熟睡的人们,这是一个熟睡的城市。
陈太忠将车开得飞快,思绪却是在信马由缰地奔腾,想到刚才小王的样子,他就禁不住想起了唐亦萱——小萱萱的那里,也是坟起很高的。
必须要回趟凤凰了!越想,他就越心痒难耐,恨不得马上停下车,直接来个万里闲庭,可是再想一想,今天是他来北崇之后的第一次夜访,他终于克制住了心头的浮躁。
由区里到东岔子,也就是不到二十分钟,来到东岔子,桑塔纳又拐上一条小路,这条路会通往一片烟叶种植区。
在颠簸的小路上,又开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陈太忠停下了车,抓起一个挎包背在身上,又拎起一个手电,走下车来。
他顺着路边的小道,很快就走到了田埂上,这是一片烟叶种植区,一阵微风吹来,硕大的烟叶微微地抖动着,有若清风拂过的水面,波纹慢慢地漾了开去,一圈接着一圈,令人神清气爽,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这舒爽的空气中,隐隐能闻到一股烟草的熏香,在炕烟的日子里,很多村庄都是这样的,就像海边的渔村,有太多时候,是被海腥味笼罩着。
陈太忠正在田埂上漫步着,前面忽地蹿出一条大狗,足有八九十厘米高,汪汪汪汪冲他狂叫着,一虎一虎地,一副想扑上来的样子。
紧接着,田埂上一阵脚步声,跑过来了一个少年,少年的手里持着一根木棒,用北崇话大声地喊着,“站住,偷了烟叶想跑?我要放狗了。”
“就算你放,那狗也不敢扑上来嘛,”陈区长哈哈大笑着,他从少年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稚嫩,就有意逗一逗他,“别看它长个傻大个,真敢扑上来,我一脚就踹飞它。”
“大花,扑他,”少年喊一声,见那狗还是在叫,一抬腿踹那狗屁股一脚,“你个吃货。”
那大花吃了这一脚,又冲两步,一虎一虎的,却是死活不敢往上扑。
“行了小家伙,我不是偷烟叶的,”陈太忠揿亮手电筒,往自己的挎包上照一照,“这么屁大个包,能放下几片烟叶?”
小家伙其实也挺紧张的,见对方既带了手电,又有挎包,多少就松一口气,不过警惕心是一点没减,“那你这大半夜的,来我家田里做什么?”
就在他发问的时候,那大花悄悄挪动身体,伺机而动,不成想对方手电一晃,就照上了它的双眼,它刷地一下就蹿出五六米,然后又是一阵狂叫,身体也一虎一虎的,试图告诉对方:我不是好惹的。
“好了,我是区里来的,了解一下烟叶的种植和销售情况,”就这手电光一扫,陈太忠已经发现,对方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也就懒得再逗弄他,于是微微一笑,“这两天电力不足,炕烟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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