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兰潇奇怪地看了阿皮一眼。
阿皮马上明白了,这位国王埃比泽姆六世并非是因为参加特殊活动戴的面具,而是平时一直戴面具!
可阿皮的疑问更深了:这国王什么癖好?真面目见不得人吗?
大宽早习惯了阿皮的一无所知,对贺兰潇解释道:“贺先生您有所不知,我这位兄弟阿皮,脑袋被驴踢过,所以有时候净忘事了。”
被人说自己脑袋被驴踢过虽然不大好听,但是能打消疑问,顺利得到想要的答案。所以阿皮顺口就问道:“是啊,我咋也想不起来,国王陛下为何要以面具示人呢?”
“国王陛下小时候不幸遭遇过一场火灾,虽然幸存了下来,但是容貌和声音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大宽耐心给阿皮讲解着,“从那时起,陛下就戴上了面具,再也没有摘下来过。”
听起来倒是跟兰陵王的故事有些相像。不过兰陵王是苦恼自己容貌太过秀美,而埃比泽姆六世却是因为毁容。这个国王,也挺不容易啊。阿皮暗暗想着,看向国王的眼神不由多了些同情。
“国王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使民众受到惊吓。”贺兰潇淡淡道,“国王陛下是个十分温柔的人呢。”
“国王……温柔?”大宽怎么也无法将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只习惯性地抬手去摸后脑勺,却只被精钢头盔给戳了手指头。
在他们几个说悄悄话的时候,又有一人从马车里跳了下来,正要大步往前走去,看见埃比泽姆六世伸过来的手,这人才不情不愿地挽住了国王的胳膊,两人一起迈着小碎步往高台上走去。
阿皮瞅见那人一身利落黑衣的眼熟打扮,又是一呆:“晴方小姐?她怎么和国王在一起?”
“晴方小姐是宗相之女,她和国王早在幼时便定了婚约的。”贺兰潇也默认了阿皮脑子坏掉的事实,耐心讲解着,“在比较重大的活动中,晴方小姐自然要以未婚妻的身份,与国王共同出席的。”
“可晴方小姐也是要参加复试吧?”阿皮记得晴方初试抓到了飞鸡。
“所以她才没有穿礼服过来。”贺兰潇道。
同样比较关心晴方服饰的,还有正挽着晴方慢慢走上台的埃比泽姆六世。年轻的国王低声道:“您该穿礼服来的,我亲爱的晴方小姐。”
“您别忘了,我也是马上要进入迷思森林的试炼者,礼服会妨碍我在林间的行动,我亲爱的国王陛下。”晴方亦目视前方低声回答。
“您可以陪我将典礼进行结束,再去换上猎装,我亲爱的晴方小姐。”
“您知不知道穿礼服需要有配套的发型、妆容以及鞋子、手包、首饰等等,而不仅仅是换件衣服这么简单,我亲爱的国王陛下?”
“身为高贵的萨米特亚姓氏之女、我的未婚妻,您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参加试炼,我亲爱的晴方小姐。”
“身为埃比泽姆之国的一个年轻有朝气的公民,我希望在无聊的典礼舞会下午茶之外,能真正做点事情,为我深爱的国家创造些价值,我亲爱的国王陛下,您说呢?”
“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认为出席典礼是无聊的,我亲爱的晴方小姐,”国王在面具下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听不出丝毫的情绪,“但是该做的表面文章,我们都有义务做足,您说是不是呢?”
“既然我们都认为无聊,这样的事情有什么必要……”
“咳咳!”
晴方的话没说完,就被分立高台两侧的两个老头刻意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晴方瞥见宗相大人她亲爹,和造炼司司长连山景分立两侧,都正对着她和国王两个目光灼灼,晴方只好撇撇嘴,挽着身高和她相仿的国王在台子中央站定了。
台下阿皮踮着脚,远远看着眼神放空的晴方,忍不住道:“站台的这二位,好像都不太情愿啊。”
“同感。”贺兰潇望着下意识与晴方保持了一定距离的国王,亦微微点头道,“其实这些仪式……真没什么必要。”
就在这个时候,轻快而尖锐的喇叭声起,宣告着阿尔忒尔试炼的复试启动仪式即将开始。国王往前站了一步,双臂张开,往下略按了按,道:“各位勇士们,我亲爱的子民们……”
欢呼声顿时淹没了国王后头的话,他干脆停了下来。如果不是有面具遮挡的话,这国王此刻应该是面带微笑,和蔼地望着他的子民才对。
阿皮比较惊讶的是:“国王的声音……”他不知道随意品评国王会不会获罪,一时没敢再说下去。
可是,国王那声音,真真是太难听了,低沉而嘶哑,仿佛喉咙被粘住后被人胡乱捅出了几个缝隙,声音才得以艰难无比地从那几个窄缝里挣扎出来。
联系到大宽所说的国王的身世,阿皮不禁对这个埃比泽姆六世生出几分同情来,贵为国王又如何,无情的命运还不是一视同仁。
在人群安静些后,埃比泽姆六世又接着说道:“……阿尔忒尔试炼寄托着我们埃比泽姆的未来和希望,但通往希望的道路总是不会太平坦……这些参与试炼的勇士们不畏艰险,战胜恐惧,自愿踏进迷思森林披荆斩棘,为我们的国家开辟出一条通往未来与希望的坦途,让我们为他们欢呼,为他们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