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活着吗？”苏任平只觉得跟做梦似的。

“看样子应该是还没死。”青岚四处打量着，“不过你刚才是发现了什么吗？为什么要往这边游过来？”

“我好像看见了光。”苏任平老老实实答道。

“光？”青岚皱起眉来，“我那时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如果不是你的幻觉，那这地方可就太奇怪了……”青岚有些不安地张望着，目之所及，除了他们脚下的这片浅滩，却什么也看不到。

似乎在他的目力所不能达到的地方，这空间便不复存在。

“你说，这地方……难不成是我们想象出来的？”苏任平问道。看来，他们的感觉都差不多。

看青岚没说话，苏任平又问：“我说，在关于隐潭的记载里，有说这种情况的吗？”

青岚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要是那个贺兰潇在，估计还可能会回答你。”

“我在。”

“啊？”

和苏任平和青岚两人转过身，惊讶地发现他们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黑暗渐渐淡去，似乎有光从内里孕育了，融化了黑暗的壳，与他们二人所在的光团接连了起来。

仿佛打开了一片广阔天地。

他们看见贺兰潇和曦晨二人从那边走了过来，曦晨一头火红的头发，在这四围的幽光里，分外夺目。

“你们……”苏任平一肚子的谜团想要问，可张开嘴却又完全不知道从何问起。

贺兰潇笑笑，道：“我们来到了真正的隐潭。”

“什么意思？还请贺先生明示。”青岚最不喜欢有人说话云山雾罩的。

可贺兰潇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气着青岚似的，依旧拐弯抹角道：“诸位是否想过，隐潭为何名为隐潭？这个‘隐’字，难道就只是指它隐藏在山崖之下吗？”

“难道不是吗？”青岚皱眉道。

“他都这么问了，自然不是啊。”苏任平拍拍青岚，“既然贺先生这样说，那我猜这个‘隐’字，应的就应该是此处了？”

“对。”贺兰潇点点头，笑道，“真正的隐潭，并不是我们下来的那一潭冷水，而是隐藏在潭水之下的这一处秘密之地。我也是到了这儿才悟到的。”

“你悟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吧？”青岚习惯性怀疑人。

“的确，没有任何佐证的情况下，我所说的也只能是猜测。”贺兰潇依旧微笑道，“但若非如此，我们如何解释此地的怪异？如何解释我们莫名的所来呢？”

“是啊，”苏任平有同感，“我们被光吸引着，在潭水中被往下吸着才来的这里，按理说，应该是水的更深处才是，可是这里，却像是进了山洞一样，这怎么说得通呢？”

“光？”贺兰潇奇道，“我们下来的时候没见到有光啊！”

青岚看着苏任平：“看来，就只有你见到了光。”

苏任平愣了愣。听说人死的时候会见到光亮。难道，那个时候，自己真的死了一次？

不过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活着，还能正常呼吸。

关键是这个空间，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说不通。

虽然随着贺兰潇和曦晨的到来，这处亮起的空间虽然扩大了许多，但是往远处看的话，仍然是黑暗。

仿佛什么都不存在的黑暗一样。

“我猜，这是属于潜龙的幽秘之地。”半晌没说话的曦晨忽然开口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任平感觉这位国王的声音，似乎比之前光滑了许多。

“潜龙的空间？”青岚喃喃道，“潜龙不应该住在潭水中吗？”

“你怎知道我们现在不是在潭水之中呢？”曦晨淡淡道，“不要用你平庸的思维来猜度潜龙。”

青岚鼓了鼓嘴，没说话。依照创世传说，沉睡于此的潜龙，相当于是开创埃比泽姆之国的先祖，是与阿尔忒尔之神相比肩的祖神。

青岚怎么敢质疑自己的祖先之神呢？

“潜龙不喜被人打扰，所以它会扰乱靠近者的思想，比如现在的我们。”贺兰潇附和道，“潜龙会用它的莫测之力，依着我们的想往，在我们的脑海中形成一副特别的图景，让我们以假为真。”

在场的人，即便水性再好，也耐不得长时间停留在水下。所以他们共同的意愿就是处于可以自由呼吸的明亮空间。潜龙感应到这想法，便给他们化出了这样一个存身之地。

而且他们此时都在自如呼吸着，所以潜龙给他们的，也并不是幻觉。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可是，这怎么做的到呢？

难道还真的有神？

苏任平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打了结。

青岚却只关心一点：“贺先生真是渊博，潜龙竟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我们全国人包括宗主在内都不知道，可贺先生却是如数家珍？”

贺兰潇一笑，道：“贺某没什么本事，就只是喜欢寻章摘句。这些信息散落在各种注解《遗训》的古书之中，只不过从来没人留意，贺某不过是把这些信息整理联系起来，看起来便比旁人多了些理解而已。”

贺兰潇又笑笑，道：“其实，我们根本无需纠缠这些细节，找到潜龙完成比试才是正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