亩的民夫都能成为我们的兵。他们会是良家子,更强壮、更坚决的良家子。
道理不过就四个字,藏富于民。来简单,做起来也不难,少一点私心,少一点安逸,如此而已。但我想世上少有人能做到,我们若能做到,定会是国富民强。”
李瑕完,摆了摆手,道:“当然,我的未必对。我亦从未治理过这般大的地方,必然有许许多多的错,也无妨,若错了就改,不停地、不停地想、不停地做。”
张珏只是一直看着李瑕。
仿佛是喜欢上他了一般……但定然不是的。
李瑕坦然任他盯着,自往前走去。
绕过一片山坳,他忽然道:“就快到了……山河堰分三大坝,乾道六年,增筑至六坝。皆溢流坝,坝上游各自开渠引水,分流灌田,按亩配水。纸上得来终觉浅,今日看过之后,还需想办法请来大理懂水利之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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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在努力兴修水利。
以前,他以为他能有很多发明,但后来觉得不是。
比如他想造枪,可他完全不了解枪械原理,于是“我们先造炮,一个管子,火球从中打出去。”
便有匠人拿起一个竹制的火箭筒,问:“县尉的是这个吗?”
原理宋人也知道,火药推动炮弹。但如何铸造出足以承受爆炸力的炮筒?如何开采且粹练出足够韧度的材料?如何精细地锻造?
李瑕渐渐发现,他知道的许多东西,总有些聪明人想过。
甚至,江苍到工坊玩时,异想天开地提出用铁屋子来克制骑兵,几乎已有坦克的雏形……但没有动力。
哪怕有了动力,也没有足够坚固的材料造出轴承来承受那般强大的动力。
就好像是,有末来的人跑来与李瑕“我们可以造一个机器人,与真人一模一样,你没想到吧?”
“就当我没想到吧,要怎么造?”
“很简单,我把大致的原理告诉你,你来造一个……”
一个发明牵扯的是方方面面,包括最基本的人力……先吃饱饭。
当然,换作别人或能做到,但李瑕识有限。
他必然要对这些有所推动。也许能造出手雷、火箭筒,也许不能。终究需顺应着整个时代的生产力。
当某些条件满足,他出的发明,才可能得到突飞猛进的实现。
总之,李瑕绝不认为在短短十余年间,他能靠这些个物件,挽回一个国的命运。
……
那么,李瑕不是来教人做事的,他该着做事。
生存、带兵、谋略、诡计,甚至相处模式、夫妻关系……现在,民生治理。
他唯一与旁人不同的、最骨子里的东西,是他的思想观念。
不是物件。
物件由人来用,人有思想且不停进步。
李瑕为蜀帅……虽未正式官封,但他视自己为蜀帅之后,首先要为人做事。
人以食为天。
食从地里刨。
地须有水浇。
不谈水利,一切枉然。
这逻辑很简单,李瑕都不用向后世看,只需要向过往优秀的蜀帅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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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蜀帅!蜀帅!”
临安城内,刘金锁狂呼不已。
“你吵得我好烦,但我好快活。”林子咧嘴一笑,重重踹了刘金锁一脚。
“噢!”
“疼。”
“疼?那是真的了!大帅真的任蜀帅了!”
“你这猢狲,老子来踹你一脚,让你看看是不是真的……”
临安城的小院里,丁大全派来传话的人刚走,院子里便响起刘金锁与林子的吵闹声。
不一会儿,柳娘正从门外回来,看到这一幕不由笑了笑。
哪怕还没见过那位李大帅,她已能明白其人在这些汉子心中有怎样的威望。
刘金锁一见她,蹭蹭蹭又跑过来,忙接过她手中的物件。
“大帅真任蜀帅了。”
“才到门外便听见你了,小心莫让人听到。”柳娘为人仔细,笑着叮嘱了一声。
刘金锁连连称是,却是又问道:“我们马上要走了,今日打听到唐安安了吗?”
柳娘摇了摇头,道:“相熟的人问了个遍,两年多前便再未有人见过她,恐是不在临安了。”
她在这行当里算是最不入流的,但人缘不错。若是她打听不到,林子、刘金锁便更无能为力了。
刘金锁挠了挠头,转向林子看去。
“这事办砸了。”
林子眯了眯眼,道:“明日再启程,我夜里到贾府去探一遭。”
“我已问过贾府一个相熟歌姬。”柳娘道:“唐安安那等姿色才情,若在贾府,她不该没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