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青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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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一间酒肆里。
姜饭捧着酒碗,斜斜看向赵与訔。
只见护卫们已站成一圈,将赵与訔与陈继周护进一间茶室,隔绝着人群,任他们低声私语。
听肯定是听不到的。
姜饭拿钩子轻轻敲打着凳子,眼中透着些审视之意。
快了。
快到赵与訔做决定之时。
只看他接下来往哪个方向走,这一步,干系可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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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贾似道的手段。”
赵与訔呼吸急促,因遇到当街行凶而情绪激动了不少,语气也快了许多。
“顺帝心、放谣言,这就是贾似道的手段,对付吴相时便是如此……硕卿,你我猜得不错,贾似道今夜要易储了。”
“东翁,学生直言一句。”陈继周低声道:“东翁过于乐见其成,恐将有错误推论,请东翁先冷静……”
“不。”赵与訔摇了摇头,道:“我很冷静。赵禥为叶梦鼎等人所控,再加上李瑕之事,贾似道或要废他。”
“眼下尚无证据。”
“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赵与訔语速飞快地道了一句,眼神果绝。
“硕卿,请你持我信令,速调临安巡卫,包围贾似道宅院,以通缉凶徒之名,拿下赵孟桂、赵孟郦等人。”
陈继周犹豫了一会,又欲劝他。
“东翁……”
“此大事!”赵与訔咬牙道:“谋大事者,岂有畏缩之理?”
又转头向为他打探情报的青衫男子问道:“李瑕在何处?”
“今日听闻他出城回蜀……”
“不,他必与此事有关,今日宋瑞去见了他,不会有那么巧,正好有人给我报信。”
赵与訔自语着,沉思着。
他已隐约明白,给欧阳慧报信那人,正是李瑕的人。
贾似道要对付赵禥,李瑕未必会支持赵禥到底,此时不知该帮哪方,这是在试探赵与訔的反应。
思及至此,赵与訔遂道:“回府,等消息。”
他知道,李瑕能派人见欧阳慧,必还会派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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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饭单手捧着酒碗,斜光瞥见赵与訔出了瓦子、开始返程,他遂笑了笑。
但下一刻,赵与訔却又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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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赵与訔突然喝住护卫,道:“去将陈先生唤回来。”
他眼神中光芒闪烁,已意识到一件事情。
为何要与贾似道为敌?
那是宰执,是枢密院使,佐天子掌天下兵权,背后站的是天子。
眼下再去这般联络旁人,还能对付得了贾似道?吴潜都败了。
更不可能扭转天子心意……
最简单的办法,只要说服贾似道,劝官家过继他赵与訔的儿子为嗣就够了。
他是宗室、是临安知府,今夜之局势,他完全能帮上贾似道,以换取他想要的。
赵师睾为了一个官位能学狗叫,他赵与訔为了儿子能继承宗庙,与贾似道谈谈有何不可?
“调派我们的人,去贾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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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饭还在笑,但眼神里泛起一丝讥意。
他没再跟着赵与訔,而是转道,快步去往风帘楼。
……
高台上,严云云手里拿着张图纸,正在调度一个个又一个的探子。
她站在那,面对着西湖,也面对着贾府的灯火通明。
姜饭走上前,想了想,又排到一个暗探身后。
“你们下去,让他先说。”严云云头也不回,问道:“赵与訔这条线布好了?”
“布好了。”姜饭道:“他去的贾府。”
“不出所料。”严云云道,“算时间,差不多。”
姜饭耸了耸肩,叹道:“我没想到他会是这个选择。”
“阿郎想到了,所以派了李郎君去见叶梦鼎,却未派人去见赵与訔。”
严云云拿着一根眉笔,在图纸上标注着,随口解释了两句。
“我们这些人是要靠阿郎恩养一辈子的。但那些人不同,他们是在朝争、在争权夺势,在这个战场上,没有朋友、没有敌人,唯一有的“利益”二字而已。”
她半张鬼面在月光下显得诡异而可怖。
姜饭注意到,她嘴角已勾起残忍的笑意,感到她与以前又不同了。
严云云道:“叶梦鼎为何可以拉拢?因他的利益在这边。而赵与訔,绝计不可能帮我们,他一想就会明白,那不符合他的利益。他太聪明、太多算计,阿郎不可能与他吐露实情。你也休对这些朝臣抱一丝期待,指望他们为了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