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到这里,耶律铸略略沉思,道:“但是这几天之内,河西的情况也可能有变化。”
合丹问道:“我二哥阔端的那几个儿子连牛狗都嫌弃,拦不住李瑕……丞相是这个意思吗?”
他对阔端并不敬重,因为他的嫡系兄长们一直都在排挤他。
耶律铸缓缓点了点头,又说起秦直道。
“九原城是秦直道的终点,由这里直直南下,经安塞、甘泉、富县、黄陵等等,即可直抵长安。”
他点了点地图上的延安府,这里也就是他说的黄陵。
“杨大渊如今正在此处与张珏对垒,此处地形是黄土高山,都很难击败对方。我们如果走这条路,好处是能趁着关中空虚,直捣李瑕的腹地。但……”
合丹又道:“但路不好走,而且延安府不容易攻破,我们不一定能杀过去?到时还要绕回来。”
“是这个道理。”
“丞相觉得走哪条路好?”
“……”
这边正在商议,雪夜当中有信使赶到了。
“宗王、丞相,是兴庆府的消息。”
“进来说吧。”
合丹让信使入帐,还赏赐了他一杯热酒暖身子,接过那封回鹘式蒙古文写就的书信看了一眼,递给耶律铸。
“中书左丞行省西夏张文谦急报,敌贼李瑕十日内攻下永昌、甘州、肃州、沙州等地,斩永昌王、甘州大王、擒忽帖尼三皇后……”
耶律铸看过,道:“消息能这般快就到了,一定是李瑕故意让张文谦知道,这是威慑的伎俩啊。”
换作汉臣,必然是大惊失色,但合丹、耶律铸没有。
他们久在哈拉和林,更了解蒙古诸王,知道阔端的儿子并不出色。
正是因为窝阔台嫡系是全面的没落,合丹才选择坚定地支持拖雷家族,又怎会对阔端诸子抱有期待?
至于三皇后被俘,他就更不在乎了。
蒙古习俗,儿子连父亲的妾氏都要收继,哪在乎这些?阔端的母亲都七旬了,还能活多久?
合丹反而认为这是个好机会,道:“李瑕现在还在河西,丞相说我们该怎么办?”
耶律铸道:“算得出来,他的兵力不超过两万人,我们走黄河,经兴庆府,先包围凉州,可以试着歼灭李瑕。如果有变故,可以收复兰州,驻兰州、攻巩昌。”
“不会有这个变故,我们的六万骑兵将像狼群一样扑向野狗。”合丹感慨道:“贪吃的野狗忘了周围的危险啊。”
……
这夜,耶律铸离开合丹的大帐,已对这场征战充满了信心。
在他看来,阿里不哥、李瑕不过是像汉时的七国之乱,他与合丹便像是周亚夫率领三十六位将军前往讨伐。
唯独不知流落西域的儿子如今怎么样了,如昭君出塞,音讯杳无……
“汉使却回凭寄语,汉家三十六将军。劝君莫话封侯事,触拨伤心不愿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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