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瑕后宫之中,若一定要说谁最不受宠,就只能说是朵思蛮了。但这“不受宠”是朵思蛮自己说的,李瑕自认为待她还不错。
他怕她无聊,还在长安城郊买了一片不宜作为耕地的草场,搭了帐篷,让朵思蛮过与家乡一样的生活,但她却是气呼呼地搬回了宫中。
“谁说蒙古人就一定喜欢住帐篷,吃奶酪啊?!那住过了屋子
“大帅。”
“你部昨日强攻青石矶,今日歇一日,把近来缴获的粮食放给百姓。”史俊道,“不是我心软,而是此战我们需速战速决,不必带太多粮草。”
“末将遵命!”
何泰抱拳领了命令,却并不走,反而上前一步,低声道:“末将还想向大帅负荆请罪。”
“好,荆呢?”
何泰一愣,倒没想到这个文官出身的史元帅也有风趣的时候,道“末将曾说大帅心软……”
“你不是担心我心软,你是担心我是宋臣出身,战意不坚。”
这是实话,当时他们顺汉江而下,江边几个守军射杀或不射杀都不可能追上他们。何泰所担心的确实就是史俊对宋廷抱有旧情。
但今日史俊坚决斩杀了宋廷***,
已打消了何泰这种顾虑。
何泰渐渐能看懂史俊有“仁”的一面,也有“狠”的一面,正是如此,才能击败兀良合台。
天子英明神武得太多,他们的气势也更足。”
“尔来从军天汉滨,南山晓雪玉嶙峋。”
“呜呼!楚虽三户能亡秦,岂有堂堂中国空无人!”
“………”
一艘艘战船又驶向樊口,唐军再次展开了对鄂州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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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太尉,沈转运使昨日在西山拒敌,为国捐躯了。”
吕文福大怒,重重抽了眼前的心腹两下,“打仗,打仗,叛军都顶到老子***上了,私盐。”
“小人知罪,小人只是觉得小小叛军,太尉必能轻松平定。”
吕文福又抽了他一巴掌,这次却没太用劲。
转身走进军议堂,只见诸将已在恭候。
“………”
“当年忽必烈攻打鄂州,带了十余万大军。反观史俊,不足两万人,岂有攻破鄂州城的可能?”
“倒不宜比作是忽必烈攻鄂州一战,学生以为更像是三峰山一战。太尉请看,拖雷是向大宋借道攻金,史俊则是向蒙元借道攻宋。从兵力、战略而言,都差不多。”
“
娘的,胡说八道,老子怎么养你们这些蠢货?!”吕文福在下属面前,有意学他大哥吕文德。
“太尉息怒,学生指的是兵势,叛军绕过襄阳,正如拖雷绕过潼关,且都将以两三万众对阵十余万众。”
“太尉,末将以为他是在放屁,史俊不是拖雷。少保也不是无能的金国将领。”
吕文福此时反而明白了那幕僚的意思,缓缓道:“你是说,李瑕还没有击败我大哥,史俊是绕道过来的?只要他不能攻下鄂州,会被我大哥回师包围?”
“正是此意。当年拖雷想要直扑汴京,却被金军堵在了三峰山,若不是一场大雪,必被金军围歼。可见这种绕道奇袭极为冒险,为智者所不取。拖雷是运气极好,史俊却绝无这等运气。”
吕文福昨日突然见到叛军杀来,最怕的就是吕文德已败了。
现在想明白了,终于安下心来。“除非地龙翻身推倒了鄂州城墙,否则史俊绝无机会。”
“学生断言,半月之内,少保必已歼灭李逆,回师鄂州。鄂州城只需守住半月,危机自解。”
这慕僚说来说去,一点有用的建议没提,偏是利用话术来了个转折,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吕文福不由笑了起来,想到了贾似道鄂州之战再造宗室的大功劳。
问题在于,史俊给朝廷的压迫感远远不如忽必烈。
倒是可以在战报上作些文章,夸大局势的危急感。
吕文福遂倾了倾身,问道:“递回临安的战报要怎么写?”
“依学生拙见,太尉该让朝廷知晓叛逆大军压境,社稷危在旦夕才是。”
吕文福眉毛一挑。
他还是有些顾忌,这战报一递,朝廷必定又要调动两淮、两浙、两江的兵力了,绝不是小事。
重要的是万一被贾平章公识破了……
“只怕万一?”
“正是李逆每每有出人意表之举,为以防万一该教朝廷有所准备。太尉出于谨慎,又有何错?”
“好,好。”
吕文福当即驱开旁人,只留下心腹幕僚,道“写奏折吧,就说史俊兵力雄厚,沿汉江裹挟百姓五万余人,欲直驱临安,我奋力拦截。”
“学生拙见,沈相公战死之事宜再上一封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