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至于现在,叫巴彦淖尔。”
“富饶的湖泊哦?”朵思蛮对蒙古语的名字更亲近,转头四看,问道:“哪里有湖?我只看河。”
“在塔察儿的营地后面,等再击败了他,你就能看到了。”
“塔察儿真懦弱,一直跑一直跑,有本事他就别跑,留下来让你歼灭了他才好。”
“没有变数的话,快了。”
“哪还能有什么变数……”
因李瑕心情不错,朵思蛮心情也十分不错。
贺兰山一战之后,唐军已追击了塔察儿一个月,目的就是彻底歼灭这股兵力,方便之后攻取河套……
这夜宿在阴山之下,风声呼啸。
李瑕半夜醒来,低头看去,于月光之中见到朵思蛮那双亮晶晶的眼,眼神里有些害怕、也有些期待。
他抚着她的头问道:“谁教你的?”
“阎姐姐,她说这样你就会给我一个孩子。”朵思蛮低声道,“我十六了……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
“今日初六了吗?”李瑕才想起忘了与她的约定,有些抱歉地将她揽进怀里。
伸手抚了一会,他发现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昔日西域风沙中的那个黑黑瘦瘦的小女孩,有了她独特的风韵。
“我的丈夫,你记不记得,我们从西域回长安的时候,在祁连山那边,有个内附于你的畏吾儿部落的女儿好漂亮?她比我小一岁。”朵思蛮忽然问道。
李瑕倒没想到她会在这时候问这个,道:“记得,德苏阿木的女儿,好像叫阿依木吧。”
“如果你可以选的话,是不是更喜欢那样漂亮的……不喜欢朵思蛮?我什么都不好,没有她们漂亮了。除了是个公主,什么都不是。”
“我可以选的。”
“嗯。”
“我一直都可以选啊。”李瑕道,“我从来不是被迫娶了你,是我自己选的。”
朵思蛮眼睛一亮,问道:“真的吗?”
“真的。”
夜风吹过帐篷,惹人觉醉,朵思蛮虽然酒量很好,却也觉得自己醉了。
……
次日直到中午朵思蛮才醒来,睁开眼看到李瑕还坐在帐中,眨了眨眼见他还在,她便过去搂住他的腰。
“我的丈夫,我……我死了又活了。”
李瑕微微叹了一口气,并不爱听她这种形容。
他别的妻妾们能形容得更好。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朵思蛮又道。
“那到时候我把我们的儿子封到尹犁河流域可以吗?”李瑕随口问道。
“好呀!”朵思蛮大喜,道:“那把额吉和我兄弟迁到这里来吧?让他们当你的臣子。”
“倒也可以。”
刚满十六岁的朵思蛮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许多,过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以后……我能帮你安抚剩下的孛儿只斤氏吗?”
李瑕的目光微微一凝。
这一刻他心里不由想道,不愧是蒙哥和兀鲁忽乃的女儿。
小姑娘往日看着傻乎乎的,一旦通了窍,竟是什么都明白。
“不急,能不能打下河套还不好说,我不信蒙元会没有应对,总会有变数。”
没多久,帐外有士卒禀道:“陛下,廉公的消息到了……”
这边李瑕接了廉希宪的来信,脸色沉着了些,起身往前方的议事大帐走去。
在更远处,有探马狂奔而来,顺着黄河一直奔回大营。
杨奔先听了信报,又匆匆赶来见李瑕,道:“陛下,塔察儿的援兵到了。”
“谁?多少人?”
“是蒙元监国公主的儿子领着汪古部三万余骑来了。”
对方显然是个无名之辈,没能让杨奔记住名字。
李瑕却早已知道监国公主阿剌海有几个养子,只是点了点头,道:“会会他也好。”
“那末将拿出一个破敌的策略再来禀报。”
“允。”
李瑕对援兵有些不以为意,目光又落回了手里的信上,心中自语道:“倒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
“陛下,是否情况有变?”杨奔不由问道。
“如何说呢……你知道,蒙古国有个习惯,比如窝阔台死的时候,贵由、蒙哥正在西征,马上就回去了。蒙哥死时,忽必烈与旭烈兀也马上转回。”
杨奔眼睛一瞪,惊道:“忽必烈死了?”
“那倒不是。”李瑕被他逗得微微一笑,道:“你竟还有些风趣……是哪个重要人物丢了,你难道不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