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水宫入口,怪石嶙峋、山崖隐蔽。
飞蓬很有节奏的敲击山壁,直到一位白衣少女从洞穴中走出。此女一头青丝于风中飘扬,将其美丽的面容半遮半掩。
在看清飞蓬脸庞的一瞬间,她不由失神,但仅仅刹那又回过神来戒备有加:“敢问阁下是谁?”
“在下飞蓬,烦请姑娘指教…”飞蓬抱拳一礼,浅淡的笑容恰到好处,多一分张扬、少一分冷淡。
冷漠的表情稍稍缓和:“神水宫非是尔男子该来之处…”话虽如此,但瞧着这张非凡尘俗世能有的容颜,她还是说不出重话:“你快走吧,莫让我们宫主看见。”
“可在下有事请教神水娘娘。”见少女皱眉张嘴欲斥,飞蓬主动向后挪了一步,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牌:“姑娘,请将此物交给你们宫主。”
他弯起唇角笑得温柔而真挚:“放心,以我西方魔教的名义保证,你定不会受到责罚…”
玉牌不大也不重,但正面刻七十二天魔、三十六地煞,反面刻梵经,令水母教导出的少女觉得重逾千斤。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扫了飞蓬一遍:“敢问贵姓?”
“免贵姓玉。”飞蓬面上的笑意丝毫未改,然下一刻陡然僵住,只因少女的眼中带起些许同情道:“对着少教主这张脸,只怕你魔教没几个人能喊得出名字,难怪公子行走江湖要起假名了。”
飞蓬登时无言以对,只得眼睁睁瞅着少女转身回到山洞,还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还请玉少教主稍等。”
过了一会儿,再出来的女子依旧是白衣,可不再是之前那位。她审视的瞧了一眼飞蓬,将罗刹牌还了回去,笑意似是热情却又不达眼底:“玉公子,在下宫南燕,宫主有请。”飞蓬没说什么,只微微一礼请对方带路。
“玉罗刹死了没?”浓眉大眼、鼻挺唇薄,威严凛冽一点都不像女人,水母阴姬见到飞蓬时神色怔忪了一下,继而表情古怪而嘲弄的问道。
飞蓬扯了扯嘴角,还是礼貌的回答道:“前辈说笑,家父很好。”
“哦?”银湖如镜,阴姬端坐于莲座般的水柱上,法相庄严自不必说,但所说之言表明她和玉罗刹绝非泛泛之交:“我还以为他快死了,才给自己儿子起这样‘福气’的名字!”
顶着玉天宝之名的飞蓬默默扭开头,难得有些狼狈,他干咳一声毫不犹豫转移了话题:“前辈,我来此,是奉父亲之命,来看看令爱…”
想起玉罗刹让为自己培养的暗卫之首送来的信,飞蓬暗自好笑,明明是好友,然父亲显然不想承认:“家父说,您定然以当年和几位前辈游历时所得的残破阵法,留下了司徒静的魂魄。”
阴姬一下子愣住,她呆了半晌叹息一声,起身道:“他倒是有心了,随我来…”从水下进入一个密室,只见一位少女无声的躺在正发光的法阵上:“玉罗刹有没有和你说,昔年,我和他、吴明结伴游历,在海上遇上王怜花他们的事情?”
“父亲说了…”飞蓬默默颔首:“他言当年与其还有沈浪都算熟悉,在海上发现他们两个一起还很惊讶…”
遥想当年,阴姬黑亮的眸光泛起淡淡笑意:“是啊,白飞飞和朱七七,她们追着沈浪。结果闹到最后,沈浪反倒与千面公子王怜花一起跑了…”
她忍俊不禁:“那一回撞上熟人,干脆结伴而行。可运气不知该说好还是不好,居然正面遇上暴风雨,一起滚到了一个危险处处的岛屿上。误打误撞,我们几人竟知晓了此方世界隐秘。”
没有丝毫意外,飞蓬听见了他从转世来此就猜到的内情:“神魔妖仙人鬼,六族六界。人族分布于本源人界,以及依附其的各方小世界,我们这里便是其中之一。当年,神魔争夺信仰,人族派出强者守护世界。但即使如此,此方世界也因卷入战火而遭受重创。”
“灵气断绝后,只能由修灵力变成修武道…”阴姬摇了摇头:“在那个山洞里,玉罗刹选择魔道,我看中神道,功法都不完整,吴明和沈浪、王怜花,则一致选择了那位人族强者留下的传承。”
她苦笑一下:“早知道,我或许该择后者?至少,传承是完整的。”但离岛之后,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飞蓬沉默不语,只是蹲在地上认真研究了一下阵法。良久,在阴姬那殷切的目光下,他站起身,声音平缓令人信服:“前辈放心,此阵法我能修好。”魂魄尚在,又无鬼差,说明司徒静命不该绝:“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阴姬的面庞一下子黑沉下来:“那样最好,左右一个孽种而已!”深吸一口气,她冰声道:“神道擅长占卜,出于好奇我当年在山洞里找过,发现了一些能学的,虽无法推算太精细,然死活还是能查出来的。”阴姬冷冷一笑,令人遍体生寒:“既然是假死,我就让他永远死着吧。”
飞蓬轻轻一叹:“前辈打算亲自去大沙漠?”无花毕竟是石观音亲子。
“李琦不是我的对手。”阴姬寒声道:“她也不会为了一个身败名裂的儿子和我为敌。”
飞蓬垂眸没说话,他已知悉玉罗刹要他亲自来此的原因,只因其不想好友去沙漠,一个为了自己被负女儿讨债的母亲,纵然再强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