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凋落,露水凝霜, 但劫后余生的李燕北只觉得内心一片暖意。他正准备带陆小凤去吃火烧、喝豆汁, 却听见一声温温和和的轻笑:“陆兄。”
陆小凤适才所在的屋顶上, 多了一抹白衣, 青年双眸空茫的望着他们,唇角弯起的弧度不多不少,分外有礼:“你动作真是够快…”
“李兄,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原兄弟, 我路上认识的朋友。” 陆小凤爽朗的笑了笑,表情却微妙了一下, 自己与人一见如故, 却忘记去问新朋友的具体名姓了。
可交友素看眼缘,他也不在乎,直接将一瞬间的怔忪掩盖过去,笑嘻嘻的对李燕北说道:“原味豆汁、荟仙居的火烧炒肝、润明楼的褡裢火烧、馅饼周的馅饼,这救命之恩,想来你不会吝啬吧。”说着说着, 陆小凤的眼睛亮晶晶的,嘴巴更是啧啧了几声。
李燕北着实哭笑不得,对天翻了个白眼:“用口舌之欲抵救命之恩, 天下之大,能做出这事儿的,只怕唯你陆小凤了!”
他自然明白, 陆小凤并不在意救了自己之事,亦是不希望自己记在心里,但这实打实的恩情,怎么能是几顿饭能打发掉的?
“你和这位…”李燕北扫过青年身上细致又柔软的白衣,将快出口的‘兄弟’两字改了:“你和原公子,此番京城之行的衣食住行,我全包了。”
陆小凤嘿嘿一笑,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身边的朋友,就打算跟在李燕北身后,而青年摇了摇头:“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李燕北面露惊异,陆小凤眨了眨眼睛,只见一张马车快速驶来,准确无误的在几人身前停了下来。
车帘掀开,三个各有特色的男子从车上往下挥挥手,而青年的耳朵动了动,先是微微蹙眉,又舒展开来:“香帅、胡大侠、姬老板,多年不见,可好?”
什么?!陆小凤、李燕北和几个李燕北的手下都瞪大了眼睛,坐在马车最前方的男子眸色清澈、鼻梁挺直,脸庞温和俊逸,一笑仿如春风吹拂大地:“原公子,久违了。”
他一拂袖,带起轻微的劲风:“上车吧…”顿了一下,楚留香又笑:“飞蓬备好酒席,正在等我们,几位若想,不妨一起。”这般说着,他的眼神多集中在陆小凤和李燕北的脸上。
马车上,原随云深深舒出一口气:“你们几个居然这时候来了京城?”他憋笑道:“香帅,你是不是又被曾经招惹的女人给拉出来了?”
“咳咳。”楚留香摸摸鼻子:“不,这一回真的不是!”见原随云挑眉露出不信之色,他苦笑:“是一点红,他写了一封信,只有半个‘救’字,与此同时,其与无容姑娘,不,现在是红夫人了,夫妻两个一起失踪。”
保持沉默的陆小凤、李燕北都是一惊,原随云凝眉不语,胡铁花嚷嚷道:“最近江湖上最大的事情,便是紫禁之巅的决战,于是…”
姬冰雁接口言简意赅说出了,自己得知情况后的作为:“我直接向飞蓬求助了,他正好才到京城不久,今天说你到京城,还是和陆小凤一起。”其话语让人恍然大悟:“楚留香想来见见…他的继承人。”
陆小凤干笑着摸摸自己的胡子:“香帅前辈。”
楚留香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很像我,真的很像。”他笑了笑:“适才,我们几个都看见了。”
“是很像,乐于助人这一点…”想到一路上的事情,原随云似笑非笑勾起唇角:“惹是生非的能力更是,也难怪满楼和我说…”
陆小凤瞪大眼睛,蝙蝠公子忍俊不禁:“陆小凤,满楼说,我一定会喜欢你的,就像当年喜欢香帅一样。”
李燕北和陆小凤尚未听懂,姬冰雁已经笑歪了身子,胡铁花亦是身体一抖一抖,楚留香抽着嘴角的揭露了真相:“是啊,喜欢背后添暏耍人。”
“陆小凤陆大侠,虽然无伤大雅,你知不知道,你一路上有一半麻烦都…”他不忍直视的撇开头:“飞蓬把魔教的消息给我看了,原公子,你这般欺负后辈…”
终于明白过来,陆小凤控诉的瞧着原随云,他则笑得仿佛清风吹拂、浑身舒畅:“我只是对当年给你添暏没成功之事,深表遗憾。另外,误把陆小凤当成了你的传人。”所以,真不能怪他手痒。
此言一出,马车上笑声一片。唯有陆小凤鼓着腮帮子,心底无比思念花满楼。路上,他对原随云很好,正是因为对方眼睛不方便,让其想到好友,结果……
果然还是花满楼最好了!陆小凤哀叹一声,转移话题道:“咳,李燕北,你还没说,那些杀你的人是谁派来的呢。”
笑得快要抽过去,李燕北努力抑制笑意:“额,是城南老杜。”他简单说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约战造成的结果,尤其是各方所立的赌约。
车上其他人还没说什么,陆小凤已表情青黑:“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好好的剑客巅峰之战。”
他一拳砸在车壁上:“这群蜂拥而至的混蛋究竟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看成了什么东西?看成了两只变把戏的猴子?看成了两条在路上抢肉骨头的野狗?”
为好友不平的陆小凤面色很不好,在李燕北问他来意时,更是直言不讳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