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武陵分堂六人纵马驿道,驿道地势较高,道旁视野空旷,一眼望去正是无边无际的夏日景色。
蓝天高而纯净,云朵白得令人舒心,六人逸兴遄飞,狂奔之下,感觉南风都在马蹄下青草上,禁不住高声呼喊,昨日的抑郁一扫而光。
卫然朗声笑道:“诸位,心胸需放宽,若是以昨天郁郁的状态面对前线的凶险,只怕自身难保。”
袁豹道:“我们上次去了四十个人,其中不乏化气境,结果死伤一半,可见情势之严峻。大家必须打起精神来,否则死路一条。”
匡蕾闻言吓得脸煞白——化气境都打不过,我们几个炼精境岂不是来送死的?
陈维连忙道:“要不是前辈们的牺牲拼得五溪蛮伤亡惨重,堂主也不放心让我们来。我们几个肯定能活下来的。”
“肯定能?”梁导看了袁豹一眼,淡淡道:“如果我们六人齐心协力,活下来倒是没问题。”
卫然皱眉道:“梁导,你少说两句。豹哥是明事理的人。”
袁豹也不跟梁导置气,正色道:“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卫然心下稍宽,同伴之中陈维、匡蕾和大猛是最好
指挥的,梁导虽然有主见,但是他机灵,知道什么选择是对的。只有袁豹一个不安定因素。
六人进入舞阳县界内,便放慢了速度,边说边走。忽听得远处吹吹打打,白幡招展,是在办丧事。
走近一看,办丧事处竟是个驿站。众人心中大奇:驿站是官府的地方,怎能办私家丧事?就算是驿丞的父母去世,也没有在驿站办丧事的道理。
卫然朝陈维使了个眼色,陈维下马大步上前,亮出身份问了个究竟。
原来这是一场修行者的丧事,一位零陵郡的修行者,抗击五溪蛮身受重伤,还中了奇毒,在驿站疗了两天毒,还是没顶住,一命呜呼了。驿丞敬佩他为民捐躯,给郡里提交了申请,也没等到回复,便擅自给修行者办了丧事。
卫然五人心生敬意,给这位烈士上香叩拜。之后,驿丞把烈士的遗物交给卫然五人,委托他们带到抗蛮联盟。烈士的遗物里有一柄好剑,让卫然十分心动,但出于对烈士的敬重,卫然根本没有据为己有的心思。
正在看烈士遗书的匡蕾发出一声惊呼,卫然连忙凑过去细细观看,心中的惊愕之情再也无法遮掩:这个修炼者竟是个化气境的高手!
匡蕾拿着帛书的手不住颤抖,喃喃道:“化气境…都能杀死…我们…怎么办…”
这下无论卫然怎么安慰都没用,除了梁导外,其他人的士气已经降到了谷底。六人沉默不语走了许久,梁导有心调节气氛,说了几句笑话调侃,都没有任何效果。
袁豹寻思着怎样重振士气,忽听得不远处有人长声吟道:
“野棠花落,又匆匆过了,清明时节。刬地东风欺客梦,一枕云屏寒怯。”
袁豹定睛一看,那人年纪尚轻,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身形偏瘦,整个人散发出清高的文人气质,仿佛一只瘦鹤。
卫然眼睛一亮,应和道:“曲岸持觞,垂杨系马,此地曾经别。楼空人去,旧游飞燕能说。”
(出自辛弃疾《念奴娇》上阙,转载已注明出处)
来人正是江华,清明纵火事件结束后,江华路过临沅县,来拜访卫然,给卫然画垓山图之前,曾在案上看到这半阙词,虽然很快被卫然收走,江华竟一字不差的记下了。
江华策马近前来,对陈维与匡蕾笑了笑。给卫然画垓山图那一天,他是见过陈维的,匡蕾也曾见过,却忘记名字了。
卫然大喜,先向江华介绍了众人,然后大声道:“各位,我们的化气境来了!”
江华本想说“一个化气境在战争中顶什么事”,但
是很快明白卫然是用他振奋士气,便道:“我离凝神境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不远了。”
众人都大喜,精神为之一振。
原来江华是奉师命来前线抗蛮,他现在颇有地位,魏弘也交一些重要的事情给他办,虽然不如之前自由,但身份高了。
卫然正愁力量不够,他提出把江华拉入队伍。
正好江华求之不得,因为他一人去抗蛮联盟的话,免不了一番迎来送往各种客套,实在麻烦,加入卫然的队伍的话,省心省事,麻烦事都让卫然做了,问题也都丢给卫然想,岂不美哉。
袁豹身为副队长,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化气境的助力,就这样,江华加入了卫然一行。
众人来到修行者抗蛮联盟。抗蛮的修行者来自四面八方,各个门派都有派人参加,也有一些散人。按理来说,武陵郡是玄星阁的地盘,应该是玄星阁当盟主,无奈的是,玉京剑派也参加了,所以盟主之位只得让给玉京剑派。
谁让他们在五大仙派之中排第一,而玄星阁只是第五呢?
修行者们并不住在城内的稳当房子内,而是在城外搭了许多帐篷,以围栏围住。
卫然几人甚至都没进门,守门的修行者看都不看调令,只道:“玄星阁的弟子们,知你们一片好心,但
最近死伤不少,盟主定了新规矩,你们想要加入,必须有个考验,若是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