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气走陈阔这件事,卫然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如果陈阔私下里指责他,他不会这么刚,然而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真当新人不要面子的?
卫然看了一眼朱佩琪,见她无动于衷,似乎不是很关心陈阔。至于曾经和陈阔关系最好的刘虎,已经在和庞海谈笑风生了。
若汪处此时在厅里,就能看到众弟子有意无意的分成两派,一是卫然梁导陈维匡蕾这几个凑在一起,还有以庞海为核心的另一派。
小刘小马早早得了庞海的授意,刻意到卫然这边来聊天。卫然不知这两个新人的意图如何,只是说些客套话,梁导也保持了警惕,只有匡蕾、陈维和大猛,兴高采烈的聊着,卫然和梁导不得不常常插话,以主导话题走向。
卫然心中暗骂:这个陈维,平时也不傻,然而在匡蕾面前便没了计较,看不清形势!事后得好好说说他!
小刘小马也知道第一次见面,不能交浅言深的道理,所以也被让匡蕾爆出什么实料出去。
袁豹渐渐看出了一些名堂,所以跟刘虎说了几句话
便称乏了要打个盹。庞海皱了皱眉,不过见袁豹也没回卫然那边,便舒展了眉头。
老黄本来端着二队队长的架子,要做中立派,然而庞海时不时主动搭话,语气很客气,又是请教又是求指点,老黄架不住,便加入了庞海等人的对话。
袁豹睡遁之后,真正中立的,只有朱佩琪一人,她本来想问问卫然前线之行的情况,然而陈阔才被卫然气走,她再和卫然套近乎,未免显得有点凉薄。
朱佩琪心中气恼:这个陈阔,太不争气了!
雨声淅淅沥沥之中,卫然有些感慨:派系争斗不仅是官场的常态,连玄星阁也不能免俗。即使是在民间,普通民众也会自动划分阵营,北方人南方人,城里人乡下人等等。
卫然听说,洛阳最好的两家瓦舍,老任家和老索家各有一批死忠玩家,两个瓦舍的玩家竟划分阵营互相对骂,常常让那些既去老任家又去老索家的人目瞪口呆。
卫然完全无法理解,明明只是玩个游戏图个轻松,最终谩骂乃至大动肝火,岂不是失去了图轻松的初衷?
无论如何,人类自动划分阵营的习性,卫然是无力改变,他只希望面对外敌的时候,大家能分清主次团
结一致。
刚想到外敌,突然门外就传来一阵痛呼,虽称不上惨呼,却让众玄星阁弟子怒从心头起,因为众人听得明白,那痛呼是守门的邱伯发出来的。
什么人?欺负到家里来了?还无耻的对毫无修为的邱伯下手?
卫然正欲出门查看,对方却抢先一步闯进门来,那人是个红色劲装青年,卫然记得他,他正是阉人赵威的弟弟赵武。
桂阳分堂的人寻仇来了!
赵武身后跟着一群人,有老有少,都是气势凌人的高手,赵威不在其中,可能是失血过多至今起不了床。
匡蕾赶忙出去查看邱伯的伤势。庞海对某个二队弟子耳语两句,二队弟子悄悄从侧门走了,估计是去寻汪处。
老黄面色不豫,对庞海不跟他打招呼随意使唤他二队队员而不快。他是一个纠结的人,可以私下不要脸的对庞海讨好,但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又要脸。
这情景看得朱佩琪连连摇头,老黄拿庞海有什么办法?不过是摆脸色给庞海看,提高自己的筹码。都什么时候了,老黄还耍这些把戏,难怪他一把年纪也成
不了器。
朱佩琪也从侧门走了,此时陈阔不在,会失去一些话语权。而之前睡遁的袁豹听得动静,从侧门出来了。
卫然凑到老黄身边,老黄是圈子里的老人,对玄星阁各个分堂都比较熟,小声道:“有三个人不是桂阳分堂的。”
卫然眼神闪烁不定:外面下着雨,桂阳十二人中,有五个人的衣服一点没湿——不是披了蓑衣或者打了伞的那种没湿,而是完完全全的,连裤脚鞋面都没沾一滴雨,这是化气境的证明!
桂阳分堂跟武陵分堂一样,也是下四郡,不可能有五个化气境,桂阳肯定请外援了。
一个五十岁上下的锦衣男子越众而出,四顾道:“桂阳分堂颜成及诸同僚好友特来求见汪堂主,汪堂主却不应声,门口也无人传达,所以我们就直接进来了。”
这个颜成卫然有印象,上次来过。
卫然知道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果然庞海走到正中,不卑不亢的说:“在下庞海,见过桂阳分堂诸公。汪堂主因公外出,请诸位稍等,已派人去通知了——小刘小马,看座!”
小刘小马心不甘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极可能受辱的差事,脸上丝毫不敢表露。
桂阳分堂众人并没有刻意羞辱小刘小马,而是无视,仿佛这两人不存在一般,这让小刘小马进退不是,更加难堪。
颜成见庞海沉稳,应对得体,有心折损一下他的面子,道:“叫你们堂主出来,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的。”
庞海道:“确是因公外出了,绝无躲避的道理,稍后便到。”
颜成不屑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叫你们副堂主或者一队队长来!”
见庞海气得脸通红,陈维向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