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梁导醒来侧耳听外边,四下极静,巷道里不时传出细碎的脚步声,看来夜里也有当值巡逻的,不知道得巡到几更天?
看来半夜潜入窥探还是有点难度。这并没有让梁导灰心,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只是他深知初来前几日不宜动作太大,于是作罢,一想到自己还要服几天苦役,伺候几天人,他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林突然睁开眼,嘲笑道:“你叹什么气,我跟了老陈师傅几年,才混成这样,你一来就有这样的地位,别瞎想了!做下人的,要脚踏实地。”
梁导懒得跟这种鼠目寸光的人探讨人生,闭嘴睡觉。
如此过了三日,一个夜晚,躺在床上的梁导被一阵金属声惊醒,声音其实不大,是从小院外的巷道传来,由于梁导有心注意,睡得警醒,所以才听到了。
梁导起身欲查探,突然想起小林也睡得警醒,他也不点灯,而是运气于眼走到小林床边,在其脖子后边的风府穴上一捏,这一下够小林昏睡一个时辰了。
梁导将耳朵靠近窗户细听,先是脚步声,比平常巡视的家丁脚步声要重。三、四、五…嗯,五个人,但很齐整,应该是四个人抬着重物在行走,另一人引路或监督。
抬完之后,他们又折回来,再抬了一次,前后共三个来回。抬东西的人都不出声,连那个引路或监督的人都不出声,显得诡秘。
梁导本想开门看看,但忍住了。五人走后,外面重归沉寂。半晌,又响起松散的脚步声,是那几个值夜家丁在来回巡走。
夏夜凉风吹过窗间,透过窗纸破缝往上望去,一轮圆月正悬高空,清辉如银,梁导一估算,大约是子时。这么晚了,那五个人神神秘秘的抬什么东西出去?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带着一肚子疑问,梁导复又睡去。
天亮后,梁导早起将小院内外打扫干净,烧好水,待老陈洗漱完毕,替他和小林分别斟好茶,这才担着桶出去挑水。
几个值日的家丁已经换了班,在巷道里来来回回慢踱着巡看。梁导低着头朝巷底走去,用余光扫视四周。他努力回想昨晚听到的脚步声,方向呢…应该是从东南角传来的。
走到井边,梁导调整着身体的方向,一边摇着辘轳一边偷眼望向东南角的院子。院门依然关着,里边偶尔传来人声,梁导没靠近,以免引人生疑。不过并不妨碍他观察,化气境的耳力当然能分辨出,东南角从来没传出过敲击声,所以,那里不是作坊!
梁导耐住性子,挑着水回去了。又是一天过去,服
侍老陈师傅睡下后,梁导回到他和小林的房间。梁导有心和小林搞好关系,找了话题闲聊,方便打听东南角的院子究竟是做什么的。可连说了几句,小林都不理睬。梁导心中纳闷,赔笑着道:“林哥,早些睡吧。”
“我睡不睡关你什么事?”小林恶声恶气道。
梁导当时就想一拳把他打到床底下去,忍住怒火不出声,背过身去,脱衣服准备睡觉,小林忽然道:“洗脚水呢?”
梁导只得停住手,去外面将用剩的半壶热水倒进盆里,又兑了些冷水端了进去。小林坐在床上,脱了袜子光着两只脚。梁导将脚盆放到他脚边,小林探脚试了试水,猛地一脚将盆子踢翻,水泼了一地:“水这么凉,要冷死我?”
梁导一脸懵然:你神经病?前几天不都这么个温度么?你倒是冷死一个给我看看?却不敢说出口,只是疑惑的看着小林。
小林恶毒的说:“高达你好居心,害我得伤寒死了,你好占我的位?”
梁导这才恍然,老陈师傅十二个时辰板着脸,跟小林说话时也始终冷冰冰的。可刚才他倒了洗脚水服侍老陈躺下,老陈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对他温言道:“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原来小林看到了这一幕,所以心生嫉妒。
梁导哭笑不得:老子占你的位?你特么给老子八万两银子老子都不愿意做你这卑躬屈膝的活!
老子是堂堂玄星阁弟子啊!
他本想甩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但是小林不识字,肯定不懂。
没办法,梁导只得端着脚盆出去,重新烧水。忙活许久,等水烧热再端进去时,小林已经睡着了。
梁导摇摇头,自己洗了脚躺在床上,心里盘算着:小林啊小林,我本来打算和你搞好关系,可是呢,我给你脸你不要脸,还对我态度恶劣,那么我只能把你挤出去了——老子没那么多时间跟你慢慢磨!
梁导受够了气,卫然却心平气和的在练字。
由于卫然的功勋已经高到惊人的地步,汪处完全没有派任务给他,甚至嘱咐他不要去接任务。
于是卫然在工作时间浑水摸鱼,处于半休假状态,而且是奉命休假。
前阵子他虽然开启了陷仙试炼阵,却始终通过不了,那水草的缠劲颇大,挣脱时有许多细节需要练习,不是那么容易的。于是卫然索性回头继续练字。
他控制真气脱体而出,将淡蓝色的真气捏成一只手。真气既然可以化作刀剑伤人,自然也可以化作手掌。只不过手掌的形状比刀剑复杂多了,偶尔捏到一半就散了。
卫然经过这么多天练习,可以保证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