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导终于来了。
这对卫然来说,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卫然把梁导迎进帐内,问道:“费将军给你安排了什么职位?”
梁导扛着铁枪,雄赳赳气昂昂的答道:“当你的亲兵。”
“亲…兵…”卫然无语,“瞧你这说话的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给你封了个将军。”
梁导满不在乎道:“我反正是来给风四哥报仇的,职位什么的我无所谓,能砍人就行。而且费将军目前比较糟心,说暂时让我在你这儿待一会儿,以后会有正式的任命。”
卫然知道费桦为何糟心,有比张乐游这事更糟心的吗?斩又斩不得,不斩又不行。
梁导问道:“你现在手下有多少人?”
卫然道:“七十个人。”
“七十个人?太少了,怎么给风四哥报仇?仇人可是一整支队伍!”梁导有些不满意。
“得了吧,你不知道我有多不容易。等等,费桦没认出你来?”
梁导奇道:“费桦为什么会认识我?”
“费桦没见过桓侯吗?”
“哦,我爹在幽州,身为封疆大吏,是不允许私下和费桦这种将军见面的,唯一可能见面的时候,是恰好同时上朝,而我爹已经十多年没进过京城了,上朝是不可能的。”
安顿好梁导之后,传令兵来传令,唤卫然去见费桦。
卫然来到中军大营,见费桦一改之前忧容,精神好了不少,心道:奇怪了,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梁导都告诉我费桦很糟心,难道这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内发生了什么转机?
费桦招呼卫然入座,连声音都宏亮了一些。
卫然静静的等着费桦下指令。
没想到费桦竟扯起闲话来:“我曾听说这么一个故事,说扬州有一个郎中,与一条白蛇女妖结成孽缘,两人竟成了亲,你说好笑不好笑?很多修行者甚至赞颂这一段人妖恋情,不知卫参军怎么看?”
卫然稍一思忖,答道:“白蛇的故事我也听过,费将军的意思我也明白。”
费桦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用浪费无用的口水。
卫然道:“费将军把我安排在参军这个位置,想必不是因为我擅长服从命令,而是因为我能提出一些看法,这才是参军的本职。”
“你有什么看法,暂且说一说。”费桦脸色不变。
卫然道:“白蛇的故事,和张乐游的故事有几点不同。第一,张乐游在军营中,掌握着无辜者的性命,而郎中远在市井,只是私人情感,无关大局。”
“第二,白蛇强大,甚至能保护郎中,而沙曼弱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而且张乐游的实力也不足以撑起他所作的冒险。”
“冒险?那不是冒险,那是罪孽!”费桦冷冷道。
卫然没有接费桦的话,继续道:“第三,白蛇聪明,知道自己做事的后果,而沙曼愚蠢,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费桦笑了:“这阵子,关于沙曼的评价我听了不少,有说沙曼是早有预谋的间谍的,有说沙曼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的,有说沙曼首鼠两端,最终两端都丢了的,你的评价倒是简单,愚蠢二字。”
卫然道:“她就是傻。可以推测出来,张乐游要去打仗,肯定安排沙曼留在军营,但是沙曼害怕,让她一个蛮女留在全是汉人的军营里,而且能保护她的夫君又走了,她当然不愿意,于是她请求跟着张乐游,
并作了一系列保证,结果呢?大家都看到了。”
“你的意思是,沙曼并不是存心要害我们?”
“对,我是根据颜舌味的消息得出的结论,当然,无论她是不是存心,都是罪孽,死去的士兵已死,以沙曼一人的性命,难平众怒。”
费桦沉吟道:“我知道你想问张乐游的处理结果,告诉你吧,不用处理了,张乐游留下遗书自杀了。”
卫然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很快接受了这个结果,这也许是最妥善的处理方式,无论对哪一方来说都是。
若不自杀,有两种结果,第一被军法斩了,第二被天师道保释回去,保释回去之后是死是活先不说,无论哪种结果,张乐游都是让天师道蒙羞的人。
而自杀,他起码没有让军方和天师道为难。
费桦说出了召卫然来的真实目的:“江华大师极力推荐你接任张乐游的位置,我先前担忧你会不会和张乐游一样意气行事。你说的关于白蛇的那番话,我基本上不同意,但我确定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蠢事。”
卫然昂首道:“相信我,我比张乐游聪明得多,比沙曼更是聪明一百倍,我深知士兵性命不是儿戏。”
费桦眯起眼睛:“你杀赖七的时候,可没觉得那是沉甸甸的人命。”
“不过是替费将军清理了一些垃圾,举手之劳,费将军不用谢我。”
费桦被气笑了:“说起赖七,我想起另一件事,有人说,蛮子的护粮队长是个化气境,竟被你一个照面杀了?是真的?”
“没错,在化气境这个阶段,我是很强的。”卫然诚恳的说。那护粮队长中了贤者之箭,简直任人宰割。
费桦本来还想夸奖卫然一句,但是见不得他得意,改口道:“我一点都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