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还停留在噩梦里。
自从来到璃月以后,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那样温柔的对待,她从来都没有过过那样宛如置身云端的生活,所以她内心的伤疤一点一点的被彻底疗愈,她努力不再回首过去,可是,哥哥呢?哥哥应该怎么办?
她能够来到这个全新的世界,也许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可是这个奇迹也终有一日可能会变成镜花水月的泡影,她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害怕,自己睁开眼睛时,发现那不过是在雪地里的濒死之人幻想的一场梦境。
所以她害怕回首过去,她不敢再去面对曾经遭遇过的一切,她不想放弃已经实质见到的幸福,如果可以的话,她想一直停留在这里,可是……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询问她。
“你应该属于这里吗?”
“——你应该一直逃避下去吗?”
就仿佛是预言一般,梦里的悠依看清了面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哥哥,他看起来年纪已经足矣独当一面了,已经从一位青少年变成了一位可靠的成年人了,可是……
他的身体有着一大块残缺,致命的伤处像黑洞一样吸走了所有的光彩,甚尔哥哥依靠着背后的墙壁,就连眼里也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哥哥!”
悠依眼里喊着泪,发出了一声惊叫,下一秒,她从床上猛地坐起,像溺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她下意识的抱紧了距离自己最近的,让人安心的身躯,后者也不假思索的将浑身颤抖的小小的孩童,揽入了坏中。
他轻轻拍抚着女孩的脊背。
“没关系了。”魈说:“这里不会有任何人会来伤害你。”
是他的失职,他居然没有意识到,那太阳一样温暖柔和的微笑背后,是伤痕累累的过去,他应该在她睡前就学习留云借风真君的做法,用仙法予以她一夜安眠。
就在少年仙人自责之时,悠依也终于回过神来。
她松开了死死攥住神之眼的右手,发现掌心已经被扼出了些许痕迹。
“对不起……我,我给魈哥哥添麻烦了……”
她呐呐的说道。
“家人之间,从来不会在意是否会给彼此添麻烦。”
魈抬手去摸她的脑袋,像摸一只温顺的小动物。
在这一瞬间,悠依终于放下了一切的戒备,她也不再逃避那些伤痕累累,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字一句的,面对面前的少年,开始讲述她的过去。
“我……出生在一个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老家族中。”
“在那里,大家以拥有咒力和咒术为尊,但是倘若生来就没有这份力量的话,就不配得到人类的待遇……”
“悠依足够幸运,悠依在妈妈的庇护下,平安的活到了记事时。”
可是悠依又不算幸运,因为在记事后不久,她就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必须一个人在那个古老而又腐朽的家族中挣扎求生。
魈安静的听着她讲述那个有关“禅院”家的一切,他安静的听着她讲述着有关她自己的过去,即便她已经将自己经历过的苦难所一笔带过了,他仍旧死死的攥住了床头,险些将沉木给攥碎。
他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人类为何能对自己的同类,对自己的“家人”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尤其是她的“父亲”,那个男人根本就不配称为她的父亲,生来就开始辱骂女儿为废物,而她最后为了拯救曾经予以过自己善意的兄长,被族人迁怒,活活殴打到濒死……
倘若那一日,她没有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来到璃月,来到帝君大人的仙府门前,她可能已经作为“禅院悠依”,永远的死在了那个雪夜。
那么,他与帝君他们,也永远不会认识一位笑容和太阳一样温暖的懂事人类少女。
抬手逝去女孩脸颊滚落的泪珠之后,魈垂下眼眸。
“悠依,我改变想法了。”
女孩抬起头,她又眨了眨眼睛,呆呆的望着他。
“我不止会保护你,从今往后,我也会竭尽全力的教导你,帮助你变强。”
此刻,魈的内心,萌生出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既然她会突然而然之间的出现在这里,那么她也许会有朝一日,回到那个名为“禅院”的地狱。
倘若自己与帝君大人他们并不能跟在悠依的身边前往另一个世界的话,能够保护她的人,就只剩下了她自己而已。
“在教导你的这一方面,我是不会有心软的。”魈双手环胸,淡淡的望着她问道:“你,做好觉悟了吗?”
“唔,是!魈师父!”悠依浑身一震,她的脸颊微微变红,却不是因为害羞或者畏惧,而是因为激动,她如此回答道。
“……喊我哥哥就好。”
“是!魈哥哥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