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宛乔从包里摸出一直带着的笔记本，快速地翻到其中一页，那上面记录着崔家祖先驭尸的某个步骤。

她用短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把血抹在张海楼的脸上，接着又给其他也挨个抹了一些。

“你又乱来了。”张海楼道。

崔宛乔道：“你也没阻止。”

张海楼必须借用崔宛乔的力量才能带着重伤的兄弟离开这里，他其实也不确定这个女孩儿是否真的有办法，但伤者等不起验证结果。

看着崔宛乔给众人抹血的举动，张海楼会忍不住想起族长，只是崔宛乔无法像张起灵那样对疼痛视若无睹，这一刀子是用了力的，疼得崔宛乔龇牙咧嘴，叫人看了心疼。

尸体的臭味儿很快蔓延到了整个甬道，越来越多的干尸聚集过来，伤者的血气被崔宛乔的血压了下去，比起蜈蚣的骚动，粽子就显得稳重多了。

张海楼看着那些凶煞的粽子全部停在他们的面前，离人不到半米的距离便停了下来，几十个干尸就这么直挺挺地站着，既不往前也不离去，仿佛在等待一个指令。

崔宛乔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至少证明崔家人的血对所有的干尸都能起到镇定作用，这是她在为数不多的资料里发现的信息。

“接下来呢？”张海楼问。

干尸堵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挤得水泄不通，虽然没有进一步攻击，但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张海楼不敢贸然对粽子下手，它们停止行动的唯一原因便是崔宛乔的存在，自己靠近可能会适得其反。

崔宛乔翻着笔记本。

“现学？”张海楼忍不住调侃，“你这崔家家主有点不称职啊。”他已经认定崔宛乔就是崔家继承人了。

崔宛乔瞪了他一眼：“闭嘴。”她用手指沾着自己的血，在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图案，接着把这一页对准最靠前的干尸。

干尸没有反应。

“你把它撕下来，贴那粽子脸上试试？”张海楼提议，“不过，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书简上没记录。”崔宛乔皱着眉头思考着张海楼提出的可能性，她很快撕下那一页，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张海楼觉得不太靠谱：“不知道你就敢乱涂乱画，万一是什么禁术怎么办？”

崔宛乔吐槽：“那你们还不勘测就下墓呢。”

张海楼笑起来：“你这小姑娘真有意思。”

一旁的张海洋突然吐出一口血，接着便休克了，张千军万马也不敢伸张，知道这时候很关键。

为首的干尸被血气影响，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崔宛乔眼疾手快，把画着符号的血纸在它脑袋上一拍。

干尸骤然停下，张海楼将崔宛乔拉到身后，手里的刀已经握紧了。

气氛有些胶着，就在所有人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时，只见那一排排的干尸，竟然全部退至甬道两边，像是是他们让出了一条路，即使是张家人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尸体按照活人意愿做出反应这种事倒不稀奇，干他们这行也见过一些驭尸的匠人，一个厉害的驭尸人，还能依靠尸体在墓道里拿一些放置在比较凶险位置的冥器，毕竟尸体见尸体，总是要比见到活人亲切些。

不过，这样的驭尸人如今已经绝种了。

但能让那么多粽子一起行动，张海楼确实是闻所未闻，若是崔宛乔经过训练，想必会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崔家人，凭自己的本事当上家主也不是不可能。

历史上的崔家的确有驭尸的能力，她们之中以女子为主，因为女人不像男人有力气搬动重物，或是遇到阻碍能够靠武力解决。女人在这方面天生是弱势，所以她们依靠尸体做重活，甚至击退敌人。

她们用某一种特殊的防腐材料填充尸体内部，确保一具尸体可以用上好些年。

其实张海楼从没见过崔家人驭尸的场面，他甚至都没有机会见到任何一个崔家人，那个家族就已经成了传说。张海楼想，那必然是香艳中透着诡异的一群女子，据说崔家姑娘个个都是魅惑至极的仙女似的模样，她们选择的尸体全是生前体态十分精壮的男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群不得了的女人，却被张家祖先给降服了。或许正是因为她们的特殊能力被张家人发现，才变成了被圈养的奴隶。

而崔宛乔继承了祖先的力量，是天生的驭尸人。

还是张海楼反应及时，他开口催促：“我们快离开这里。”张海楼注意到张海洋身下越积越多的血，正引来蜈蚣，立刻脱下了衬衫把他包在里面，“张千军，你来背他，所有人跟紧一点。”

张海楼抓着崔宛乔的胳膊把她甩到自己的背上：“抓稳了。”

耳边传来风的声音，张家人的速度在狭窄的空间也能发挥到极致，他们按照来时沿途的标记，很快便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入口，原来，为了照顾崔宛乔的脚程，张家人一开始全都放慢了脚步。

没了粽子的阻碍，一行人很快抵达出口。

就在这个时候，出口的机关从外面被打开，一束光照进来，一条敏捷的身影窜进古墓，刚好与崔宛乔他们面对面相遇。

“老张！”崔宛乔一眼就看到了张起灵，“快过来帮忙，有人